在门口下了马,对琉璃皱眉道:“昭昭马上要生了,宫宴非去不可吗?”
琉璃笑着说:“这是娘娘的懿旨,娘娘想念阁老夫人了。”
谢安奉说:“本官同你一起回宫,给娘娘禀明实情,有什么责任本官担着。”
琉璃脸拉下来,道:“谢大人说什么呢?娘娘一番好意,您是不是曲解了?担什么责任?请吃一顿团圆饭,那么多人,还能谋害了阁老夫人不成?”
谢昭昭脸一沉,说道:“琉璃姑姑,我父亲好歹是朝廷二品大员,你怎么和我父亲说话呢?我如今走路都困难,父亲心疼我,并非忤逆娘娘。既然娘娘执意要我进宫,那就小心些吧!”
“阁老夫人教训得是,奴婢知错了。那咱们走吧?娘娘都等急了。”
谢安奉和谢昭昭再不去,就是抗旨了。
进宫,一系列的礼仪过后,谢昭昭被圆圆、陆非烟扶着进宴会大殿。
进门时,宫女说,只能带一名婢女进去,拦住陆非烟,叫她在殿外候着。
谢昭昭道:“我是孕妇,马上就要生产了,陆非烟是我的贴身医女。”
宫女低头恭恭敬敬地说:“这是宫里的规矩,只准带一名婢女,还望阁老夫人不要为难奴婢。”
另外一名宫女说:“宫里太医随时待命,阁老夫人不必担忧。”
陆非烟说:“夫人,叫圆圆姐在外面候着吧,奴婢能照顾好您。”
她平时一直都自称我,这次为了陪谢昭昭,自称“奴婢”。
张嫣嫣的母亲过来,笑着说:“这怎么了?您身子这么重怎么还来了?”
“与陛下和娘娘一起过节。”谢昭昭笑着说,“宫里规定只准带一个婢女,她们姐妹俩都争着照顾我,正苦恼带谁进去。”
张夫人笑着说:“这还不简单,我去给贵妃娘娘回个话,让两个丫头都进去呗。”
谢昭昭说:“那就麻烦张夫人了。”
张夫人进去没多久,讨了恩典,对门口的宫女说:“娘娘说了,阁老夫人身子重,破一次例,两个婢女都进殿。”
圆圆和陆非烟这才都进去了。
宴会开始,惠帝被花子胜扶着进来,谢昭昭心猛地像是被谁捏住了一样,交叠在胸前的双手忍不住在袖子下微微颤抖。
惠帝看上去面色灰败,两颊高耸,双目塌陷,头发全白,龙袍挂在身上,就似挂在一个瘦削的木架子上。
他坐在案前,看着大家,声音有些沙哑:“景是中秋美,月是故乡明;年年花相似,岁岁人相盼;遥盼传佳讯,天涯共此时……”
这些话出来,谢昭昭没有任何团聚的欢喜,只觉得心里酸涩又不安。
陛下,好像命不久矣!
与魏氏博弈结局未定,却先去了四个皇子,陛下的心里该多么难受。
“大家举杯,共祝佳讯频传。”熙贵妃先给陛下端了一杯,陛下伸手接了,看熙贵妃举起杯来,他也举起。
与大家一起喝了酒,各府年轻的小姐进行才艺表演,惠帝恹恹的,时不时地皱眉,再没说话。
熙贵妃极其温柔地笑着给他夹菜,他也偶尔吃一口。
才艺表演完,熙贵妃向众人敬酒:“陛下不堪酒力,本宫替陛下敬诸位一杯,愿大乾国泰民安,永世恒昌。”
众人饮下一杯,惠帝突然毫无征兆地宣布:
“熙贵妃克娴内则,诞育名门,淑慎性成,勤宣令德。如今后宫无主,特册封熙贵妃为大乾皇后,执掌后宫明日即昭告天下。”
谢昭昭又一个大吃惊,但是已经有反应极快的家眷,“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
谢昭昭也跟着大家一起贺喜。
眼睛余光快速扫过,率先行礼恭贺的不是柳夫人,不是谢家老夫人,也不是世家张夫人等,而是梁王妃、吏部王侍郎夫人,刑部翟侍郎夫人!
看着眼前乌泱泱一片,在山呼海啸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中,谢昭昭清楚地听到一道极小的声音:“夫人,陛下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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