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干旱,着火的是原先顾月白住的厢房,火势趁着北风把小厨房和隔壁的几个厢房都烧了。
整个侯府折腾一整夜才把火灭掉。
老夫人捶着床板,抹着泪说:“这是老天爷罚我吧,怎么会这么样倒霉?先是彦儿免职,接着贬侯为伯,老三两口子又弃我而去,现在干脆一把大火想烧了伯府……”
顾伯聿、顾仲裕、屠氏、谢湘湘都跪着认错。
“都是儿子
妾身不争气,没有把府里事管好,让母亲
祖母担忧了。”
老夫人哭了一场。
屠氏想起来昨天晚上关的那两个贼人,叫张清送去报官,告诉他:“不管他们有没有偷着东西,只管说东西少了,这种惯性做贼的,都有贼窝,肯定偷了不少银子。”
张清瘸着腿,心说:雁过拔毛,兽走留皮,伯夫人连贼赃都想分一杯羹?
结果张清去拆房提那两个贼人,却发现柴房门虚掩,两个贼人早就没了影子。
问谁,都说昨天夜里光着急救火呢,没看着两贼人!
张清说:“一定有内贼配合,那两贼人被青朴院打一顿,还捆着,没有人配合哪里能逃出去?”
屠氏猜想着,那把火说不准也是内应的人放的。
现在三房死光了,谁能想着勾结外人偷盗?
除了二房,没别人了!
屠氏和鲁氏去慈恩院给老夫人侍疾,屠氏脸色难看,刺了鲁氏一句:“是你放的火?”
鲁氏瞪着眼睛,莫名其妙:“你什么意思?”
“你调虎离山,放走了贼人!”
“放你娘的臭狗屁!你去偷人家老三家的东西没偷着,被人家发现,只能自己放火找台阶下吧?”
“你贼喊捉贼!”
“你就是最大的内贼!”
妯娌两个在慈恩院外面一言不合互相扇了几记耳光,头发都扯散了。
踏雪出来,说了一句:“两位夫人都别吵了,老夫人还病着呢!”
两人才住了手,回头收拾了自己才再来慈恩院。
屠氏看着老夫人喝一点粥,说:“母亲,三弟在皇城司,陛下为他请了元济活佛,我们在府里不能挂丧幡,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老夫人流着泪说:“你把老大叫来,商量商量。”
顾伯聿其实没什么主意,老娘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三弟去了,他也很难过。
只不过他想去看看三弟,冷洛说陛下不叫别人靠近,叫他回府再等等。
“找僧人念经,不管有没有用,别人有的,我们都给三弟和三弟媳妇用上。”
顾伯聿神色黯淡地说,“人死灯灭,搞这些形式,也没什么大用,早知道还不如他活着时,对他好一点。”
老夫人哭道:“谁对他不好?他这么多年做阁老,也没拉扯过谁,还想怎么样?就每个月那点俸禄,还不够我几副药费。”
屠氏立即抹着眼泪,说:“是啊,母亲还给他娶了媳妇,谢府的嫡长女,带着万贯家财,母亲哪里对他不好了?”
顾伯聿心里烦,女人就是这么麻烦,你说一句她们八百句等着。
“行吧行吧,你们说的都对。”顾伯聿不耐烦地说,“法事要做,那些纸马纸牛纸院子都去扎起来。”
屠氏说:“叫僧人在青朴院超度吧?”
顾伯聿没想那么多,说:“行吧,你看着办吧,青朴院地方大,就在那边办也好。”
屠氏得了顾伯聿的信,顿时高兴,告诉张清,把府里的下人都集结起来,去青朴院扎灵棚。
只要进了青朴院,就算是蚂蚁搬家,超度七七四十九天,也能把青朴院搬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