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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有些内疚,闹成这样很没必要。
“你这家属怎么当的?烧到40度不知道么?这时候才送来?再晚一会人没了,就没见过这么心大的。”医生训斥道。
“就这样还不算完,好家伙,几个医生过来会诊,零零碎碎这么多病症,又赶上这时候发烧,真是不嫌事大呢。”
对于医生的教训她一句不敢反驳,本来就是自己疏忽,家里就他们俩人,自己要是不注意,谁能想到他?
对比起闻予,自己做的确实不太好,同样的事记得去年有一次流行感冒自己也被传染了,半夜发起烧,还是闻予晚间见自己恹恹的就留了心,半夜发现自己发烧立马采取了措施,跑前跑后的照顾。
那时他也感冒了,可他顾不上自己,毕竟她万年不感冒,一感冒就来个大的,不过那时候她那么难受都没烧到40度,这回闻予直接飙到40,得多难受啊。
还有胃病,上次还没这么严重呢,现在竟然严重性胃炎加轻微胃溃疡,叫他别吃辣偏不听,还喜欢给她做辣的重口的,看她吃就跟她一起吃,说多练练就好了,这不是找罪受么。
看着这一沓单据,她在想着要不要告诉谭雅,毕竟不算小病,而她却从没有拿自己当闻予的家人,哪怕两个人已经领了证,可是她的思想和意志在潜意识里一直将自己定位成暂时照顾闻予的人。
可是拨了好几遍也没人接,闻予半夜终于醒了,南归拿着体温枪测到温度降至了,放下大半颗心,问他饿不饿,端着从保温杯倒出的鸡丝小米粥喂他。
闻予眼神疲累,好像还没有从病痛中缓过来,想想也是,大病小病一身,也不是一天能好的,怎么能有精神呢。
“先吃点东西吧。”
“你放下吧。”声音嘶哑透着几分柔弱。
南归端坐着在椅子上,双手拄着腿,微微前倾着上身看着床上垂眸静坐的闻予,一时眉头都犯愁的紧蹙在一起,双眼皮都被拗的愈加深邃,这可怎么着啊,多愁多病身,如今全身都是病,娇娇的不行。
闻予撩了一眼,看她一副老母亲犯愁病弱儿子的表情,收回目光直直的看着小桌上的那碗粥。
本想想点好的,可脑子有它自己的想法,那晚的话不停地在他脑中乱窜,最该被遗忘的记忆又开始攻击他。
他想起了21岁那年一觉醒来发现床上裸的躺着两个人,开始是不敢相信,后来就是面对现实努力忽视,可是没用,他开始狂吐,克制不住的狂吐,那几天五脏六腑都快吐出来了,直到找到小时候的赵医生,干预了一个月才勉强走出来。
如今又被翻了出来,曾经努力淡忘的画面历历在目,就好像野狗藏的令人作呕的烂骨头,藏到自己都忘了,结果有一天突然被人刨了出来扔在面前。
“呕~”
南归手疾眼快将地上的垃圾桶端了上来,可是闻予干呕了半天什么都没吐出来,也是,两天都没吃东西了,水都没怎么喝,能吐出什么?
可是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安慰不是,开导也不是,道歉更不想也不是时候。
这时她的手机震动起来,来电显示谭雅,接通之后对方问什么事。
南归一边起身往外走一边小声说道:“谭姨,闻予在医院……”
“手术之后有问题的话再说,我很忙。”说完就嘟嘟挂了。
她甚至连病房门都没出去,只能干干的转过头看着双眼放空靠坐在床上的人。
应该没有听到吧?做妈妈的竟然毫不关心孩子在医院的情况,哎,谭家真是冷血。
南归坐回去,看着小桌上一口没动的粥都快凉了,可那人还是呆呆的一点没动。
她将粥碗往前推了推,“吃点吧。”
闻予回神,看着眼前的粥,缓缓抬起手,拿起勺子,舀了一勺,一点点机械的吃着,可吃了没两口又开始吐。
哎,这架势怎么越来越邪乎,越看越像害喜的孕妇呢?
她没忍住“噗嗤”笑出声,这个时候两人关系尴尬又闹得僵,对方又病成这样,自己心情也不怎么美好,这时候这么一笑,真是煞风景又不合时宜,甚至有点过分,南归清了清嗓子,装作无事发生的低头开始摆弄手机。
闻予现在就如病晚期的人,整个人都透着无力,对未来生活好像没有期待。她以为通话他没有听到具体说了什么,但是猜也猜得到,反正他也不在乎,从小这么过来的,如果真的大阳打西边似的上心起来他反而会无所适从。
闻予这一病就是两个月,南归本来早就要去贵阳报道的,可是闻予这个样子她也不能一走了之,等他病好了,手术做完了,这两个月她变着法的给他养胃,终于见他脸色恢复了。
两个月前的不愉快就这么被埋下了,期间谭淑竟然破天荒的来找过她,一开始一脸怒不可遏的对她颐指气使,让她去跟闻予说叫闻予别做的那么绝,可是见她不为所动,又骂她狼心狗肺。
南归都懒得跟这种头脑不清的人多说一句话,后面不知道为什么谭淑态度突然就软和下来,又来找她,带了点求人办事的态度让她跟闻予好好说说,就说她知道有些事可能做的不对,叫他适可而止。
她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也知道谭淑现在是得罪了闻予又有求于人,但就这态度像是认错的么?而且他们的事干嘛要一直来找她传话?
后来谭淑第三次来找她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了,叫他们有事自己解决,别来烦她。谭淑一脸震惊。
果真是个头脑不清的,“你究竟是哪来的脸来堵我给你办事?你是失忆了么?你若是再来骚扰我我就鼓动闻予让他加大打击力度,让你比这时难受百倍。”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想也能猜到个大概,不然不会一次次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