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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眼四周又不想过去了,算了,反正又不是没被传过谣。
闻予见她来,站了起来,冷峻的眉眼露出了柔光,笑着问她:“很忙?”
“嗯。”
“什么时候能忙完?快的话,反正我事情不多,能等一下你。”
“挺多的,你要我拿什么?”
闻予转身从后座拿出吃的喝的递给她,“路过随手买的。”
南归接过看到甜品袋子是生日蛋糕那家,心疼了下:“谢谢,不过怎么这么多?”她好奇的望向闻予。
他略微不自在的说道:“分给你室友啊,上次你不是给她们带了么。”
“呃,那真谢谢你了,多少钱?”
“什么?”
“这些多少钱?”
闻予脸色瞬间就变了,半晌没说话,“你就非要笔笔都算的明明白白?那你这么多年吃我家的住我家的是不是也要一分一厘算的明明白白?”
话落见她垂下了眼眸,遮住了眼中的神色,闻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是说都说了,只能梗着脾气冷着声音立时找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见她没有反应,有点慌了手脚,别扭的放低了声音:“我真不是那个意思,你别会错了意。”
“有算的,只不过碍于闻爷爷,怕他生气伤心,所以我想等到再大一点再给的。”说完抬起头脸上再无以前的窘迫之态,这还得益于多年前的那场教训,在被人那样看轻,谭姨还有闻予都包括在内,寄人篱下的日子哪里是那样好过的?所以从那时起她就深知钱的重要性。
闻予紧抿着唇,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南归也不闪不躲的直视着他,这是她爸爸和姥姥给的底气,“每一笔账,大到学费和年节红包,小到一根铅笔橡皮,我都有记账的,你放心,不会亏了你们家的。我爸爸留给我补偿款的卡就放在大院。”
闻予心里咯噔咯噔的,越来越后悔说出那番话,搭在车顶的手使劲儿的抠着,急切的解释道:“不是的,我没有其他意思,我,我就是生气你总这样什么都跟我算的明白,我……”从来没有想过他闻予说话有一天会卡壳。
“怎么敢不算的明白呢,今天你能算吃喝,明日自然就会算礼尚往来的花费,不过你说的确实没错,还是算清账比较好,别说闻家顾家非亲非故,哪怕就是沾亲带故都要明算账的,你看,这不多亏我未雨绸缪早有打算,不然搞得两厢都尴尬。”南归笑笑,虽然又被勾起了往事,多年前医院的那一幕让她还是心里难过,但是一想到能趁这个机会算清楚也是好的。
“就当我没说过这话,你别介意。”闻予不会道歉,也不会哄人,更从没有理亏哑口无言的经历。此时的自己恨不得时光倒流将刚才的话收回,可如若时光真的能倒流他希望改变的何止是这一两件事。
“我没介意,吃人手短,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谁也没有平白无故一直占人便宜的道理。”
“顾南归,你是不是非要紧抓着这点不放?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闻家还不差你那份口粮!”闻予有点生气了,他觉得她借题发挥。
南归无奈的笑道:“那年在医院面对你们这群人的冷嘲热讽,我年纪太小又没有底气,事实也确实如此,如今想来有些事哪怕过程不美好,也不算白经历,这件事我周末回家处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南归提着东西走了几步,又回头晃了晃手里袋子对他说道:“谢谢你送来的吃的,这笔周末一起算在内,但是以后还是不要这样了,挺贵的我也消费不起,于我来说其实吃哪家都一样。”
“还有你说好好相处的事,我觉得以前那种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就很好了,我想不通你为什突然想和我这样一个恶心的人好好相处干嘛,我没兴趣掺和别人的爱情剧本,给别人充当爱情推动机,一把仙人跳还不够我长记性的?”说罢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南归走后,闻予胸口大力起伏,在原地吹了好久的冷风,心里拔凉拔凉的,无穷无尽的冷风灌进心口,像吹了个破风口子,呼啦啦的,他深吸着气,消化着她的话,爱情剧本?仙人跳?
她说的是他和黎悦?原来她一直记得而且怨恨着。
他抬头看着她离去的方向,早已没了人影,手紧紧攥着,攥的骨指泛白,青筋毕现,怎么就这样了?两人关系之前明明缓和了,怎么如今好像越来越远了,甚至是有点无法收场了?他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别说养一个她,就是金尊玉贵的养一百个她都不在话下,医院,是哪次?她住院那次?
他想了好久,是生日会隔天那次?那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懒得调查,别人说几嘴他也没有信不信这一说,或者说真相与否孰是孰非他一点都不在意,当时她被一堆人攻讦,在场的包括他没有一个人为她说话,那时的她才多大?狼狈的杵在那里孤立无援却没人拉她一把。
而自己呢,好像回去的时候还在耻笑她愚蠢。闻予睫毛抖动,一时不知要如何处理这种情况。那个时候自己为什么不帮帮她,为什么?他好恨那时的自己,怎么舍得让傻乎乎单纯的她被人欺负成那样。
想起这个他胸腔哪怕被灌满了寒风,也不能缓解憋闷,越来越难受,他扶着车身弯着腰缓和着,她是不是不会原谅自己了?可他后悔了,他以后会加倍的对她好,只要她愿意接受,他做什么都愿意的。
事情都过去很久了,要怎么挽救呢?其实当初很多事都不能细想,过去种种怎么可能就这一件两件让她介怀的,随便拿出一件都够判他死刑的,可是他不想,他变了,哪怕刑法定罪都会给人申辩改过的机会,她不能就这样一个上诉的机会都不给他就给他定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