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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姆莎士比亚
仲夏夜之梦
第三场,第一幕
过完糟糕透顶的人生,你就死了。
是的,我还算走运的。
第八章焦虑候战
“天哪,保罗,你从来就没有幻想过有个自己的家吗?”
保罗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我的沙发上,对着我那破烂电视机看某场愚蠢的棒球比赛。他咧嘴朝我一笑,然后用慢镜头的动作,从膝盖上的一包薯片里,夹起一片,整片送入嘴里。
“你最好带着薯片离开这里。”
嘎扎嘎扎的咀嚼声。“才不呢,”一边咀嚼一边说。“你姐姐说了请自便,想干嘛就干嘛的。”
我试图让我的话语听起来不像我要揍他一顿的感觉。“蕾切尔现在已经到这儿了吗?”
这招并不奏效。他听到了我的意图,并立刻把薯片袋子藏到身后去。当他向后靠时,袋子被压入靠垫,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薯片都碎成了小片。保罗双手拳头,像拳击手一样,架在脸前面。
“来啊,孩子。我才不需要蕾切尔来保护我呢。”
我哼哼气。“是啊。你哭了也不会告诉她的。”
他笑着倒在了沙发里,垂下了他的手。“我才不会对一个女孩子去打小报告呢。如果你有幸被击中,那也只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反之亦然,不是吗?”
谢谢他发出了邀请。我假装表现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好像示意我弃权了。“你是对的。”
于是,他的视线转回了电视上。
我对他来了个突然袭击。当我的拳头击中他面部的时候,他的鼻子发出了令人满意的喀嚓声。他试图抓住我,但是我立刻轻盈地跳开了,而他只能扑个空,左手拿着那袋被糟蹋了的薯片。
“你弄断了我的鼻子,蠢货。”
“只有我们俩,不是吗,保罗?”
我去把薯片放到其他地方。就在我转身的当口,保罗正在把他的鼻子归回原位,防止定型变成鹰钩鼻。
血早就已经止住了;如果不是脸上和嘴角的血迹,根本无从查起。他咒骂着,矫正软骨组织时还是疼得向后缩了一下。
“你真让人不爽,雅各布。我发誓我宁愿和莉娅待在一起。”
“噢。那么,我打赌莉娅要是听到你愿意和她共度时光一定很开心。那会温暖她那颗沧桑的心灵。”
“你还是忘了我说过什么吧。”
“当然。我不会说出去的。”
“天吶,”他嘀咕了一声,然后陷回沙发里,将剩下的血胡乱擦在他T恤的领子上。“你跑得真快,伙计。我会给你那样的评价。”他把注意力又转回了模糊不清的比赛画面上。
我又在那站了一会,然后阔步走进我的房间,抱怨一些国外的绑架事件。
一天之内,你想和保罗干多少场架都成。你甚至都不用去打他,只要有轻微的挑衅就行了。让他失去控制是很容易的事情。自然,当我现在需要一场相互缠斗,使劲撕咬,能把树都撞到的扭打时,他是一个完美的对手。
狼群中好些其他成员都已经有了烙印的对象,十个人中已经有四个了,这难道不是件很糟糕的事情吗?什么时候才能够停止发展?天哪,愚蠢的神秘现象本应该是极少发生才对。这种强制性的一见钟情实在太让人作呕了。
为什么会发生在我姐姐身上?为什么会发生在保罗身上?
当蕾切尔这个书呆子提早结束了她的夏季学期,从华盛顿回来的时候,我最大的担心就是没有办法对她保守我们的秘密。我通常不习惯在家里还遮遮掩掩的。这也让我非常同情恩布里和库林的父母,他们竟然都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他们是狼人。恩布里的母亲认为这孩子正在经历青春叛逆期。他经常性的偷偷离家出走,但是,当然,他就算出走也做不了什么。她母亲每晚都会检查他的房间,而每晚床都是空的。她大声埋怨,而恩布里三缄其口,接着第二天又上演同样的戏码。我们有尝试找山姆谈过,为了恩布里母亲着想,偶尔也给他放放假,不过恩布里却不以为然。保守秘密才最重要。
所以这次我也必须铆足全力来保守秘密。后来,蕾切尔回家后的第三天,保罗就邀请她去了海滩。Badabing,badaboom(美剧里面的着名句子,可作为一种对未来一定会发生的事表示惊叹的词。)——真爱奇迹!当你发现了命中注定的另一半时,就没有秘密可言了。去他妈的狼人烙印。
蕾切尔听到了整个故事。保罗则在某一天成为了我的姐夫。倒是比利做得比我好,他对这个也没表现出过多的惊讶。而这几天他一天到晚往克里尔沃特家去,比平时还要勤快。我可看不出那里有什么好的,没有保罗,只有莉娅。
我常想,如果一颗子弹穿墙而过,要不就干脆杀了我,要不就留下一大堆狼藉让我收拾。
我把自己扔到床上。我很累了,自打上一轮巡逻过后就没睡过,但是我也知道我是不可能睡得着的。我的脑袋里疯狂的想法乱成一片。这些想法在我的头颅里乱窜,就像一群没有纪律可言的蜂群。吵死人了。而且还拿刺来蛰我。一定不是普通的蜜蜂,而是大黄蜂。因为普通蜜蜂只要蜇一下,也就死了。而同样的想法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刺痛我。
这样的等待令人发疯。已经快四个星期了。我期盼着,以一种或某种方式,也该传来什么消息了。我整夜整夜不睡,去想他们到底会以什么方式宣告这一新闻呢?
电话里,查理吸着鼻子——贝拉和她的丈夫在一场意外中失踪了。坠机?那很难造假。除非那群吸血蚂蟥不介意牺牲一众无辜路人来见证,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做?也许是一架小型飞机。他们大概动用一架多余的飞机来上演这样的戏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