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妈妈彻底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别离的实感跨越时光,落在祝砚安的心间。
伞突然就从手中脱落了。
回到评弹馆时,祝砚安的头发被雨淋湿,身上的衣服也都是水渍,黎叔赶紧给他煮了姜汤驱寒。
但时间来不及,他今夜的机票就要回京城,这次回来是好不容易挤出的时间,来江南一趟,其实已经耽误了很多课程。
谢了黎叔的好意,他换完衣服,又匆忙的走了。
深夜的航班降落在京城机场,在飞机上时他就觉得耳朵不太舒服,大概是飞机上气压不一样,加上他淋雨后好像有一点点感冒。
见了祝时后,祝砚安总是心绪不宁,即使吃了药也睡得不安稳,做了很多梦,梦里有祝时,好像还有宋知韫。
第二天早上,敲门声把他叫醒,是他的家教来家里上课了。
考美院的时候耽误了很多课程,再回学校去上课也不合适了,这是林真真给他介绍的家教,教过很多学艺术的孩子。
但老师来的时候,他还不太清醒。更是在课上到一半的时候,他直直的趴在桌上睡着了。
来上课的老师以为他不专心,刚准备把人叫醒,摸到他额头在发烫,怎么叫都没反应。
老师立刻被吓到了,叫救护车他送到医院。
宋知韫是上课上到一半突然接到电话赶到医院的,见到的是病房里还没醒的祝砚安。
“你是他的家属吧。”
宋知韫刚想摆手说不是,就被老师的话打断,“今天上课的时候突然就晕倒了,医生说是感冒引起的发炎,有点严重呢,马上要高考了,还是提醒他注意身体。”
老师帮祝砚安办的住院手续,交代完宋知韫就准备走。
“等等,”宋知韫叫住他,“想问您怎么联系到我的?”
“他手机通讯录里只有这一个号码。”那个老师说,所以他自然以为宋知韫是祝砚安的家属。
“好的,麻烦了。”
“对了,他这段时间可能也上不了课,等他身体好了,再让他和我约时间吧。”
宋知韫把老师送出去,再回病房,祝砚安已经醒了。
见到宋知韫从门外进来,祝砚安很惊讶,嘴巴都张大了。
“见到我很意外?”宋知韫问他,“见到你我也很意外。”随后又说。
离上次去画室探班不过半个月,祝砚安就直接把自己折腾到医院来了,她刚问了医生,祝砚安这次的病有点严重,处理不好引发耳朵的旧疾就不好了。
“对不起,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沙哑的声音,委屈的语气,和皱皱的表情,很像一只小狗,宋知韫突然就很想摸摸他。
蓬松的发顶甚至还残留着一点洗发水的味道,宋知韫说,“没有,不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