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惠离开后,秦深深一直将自己埋在被子里。
侧睡面对着墙,眼泪一滴滴地落下来,似乎怎么都流不完。
在父母的眼里,她不温柔,不黏人,她性子过于冷清,从不爱娇,也因此,从不受父亲的宠爱。
这个世界真是奇怪,都说好猫不叫,但是真有一个好猫的时候,她做了再多,她再静默,你都不觉得她好。
而唯独,一只日日缠绕你脚边对你撒娇的猫,你觉得她最是博得欢心。
身下的床猛地一沉,一具身躯带着热度,隔着被子贴在秦深深的背后,而臂膀则伸出来,从身后将秦深深连人带被褥搂在怀里。
秦深深心里知道,是洛祎天来了。
他每次都来的悄无声息,走的也是悄无声息,今天却忽然睡到了自己的身边,她不禁有些诧异。
身子一僵,想要动一动,洛祎天却以为她要逃跑,手下一紧,箍的更紧。
“再乱动后果自己负责。”
洛祎天的话带着警告的意味,嘴角玩下一抹邪魅而玩味的浅笑,让小女人顿时憋住了呼吸不敢动一下。
片刻后身后却传来均匀呼吸,应该是睡着了。
秦深深小心翼翼调转了身子,把脸对着他的。
脸庞英俊,眉毛睡觉却要皱着,真不是个好习惯。
好像……看着他睡觉的样子,自己也特别安心。
他的轮廓分明,秦深深忽然有一种感觉,自己很希望,看着这张脸,曲折,隆起,走样,好像那样才是一生。
她带着安心入眠,呼吸清浅,再无噩梦。
罗安雅从住进唐家的前一天起,就开始兴奋地睡不着觉了。
一种即将上战场和秦深深一分高下的激动让她彻夜未眠,然后第二天进入唐家后却发现,对手缺席,她心神不定了一整天却传来消息,秦深深高烧住院了。
唐泽义皱着眉头以为这是秦深深的借口,想想她遇见这种事情,确实一时不能接受,也就释然了。
谢凤仪冷哼一声说话酸溜溜的。
“她也知道她没的生,没脸回来了呗。”
唐杰臣莫名觉得谢凤仪的话刺耳,秦深深根本没有和自己同房过,自然没有怀孕的机会,谢凤仪吐槽秦深深,唐杰臣忽然很想为她辩驳几句。
然而再看一看一旁的罗安雅,想了想还是把到了喉咙口的话吞了回去。
唐泽义似乎是想对谢凤仪发作,看了看罗安雅也是硬生生忍住了,只是瞪了谢凤仪一眼。
罗安雅将一切看在眼中,不过是短短几分钟,她便看出了自己肚子里孩子的地位。
让唐泽义和唐杰臣都有所顾及的孩子,她的孩子。
罗安雅简直将唐家当作了自己家,下人随便使唤,每日变着法子折腾厨房做各种孕妇餐。
而对谢凤仪,她则是投其所好。
谢凤仪特别喜欢翡翠,她之前便托人去缅甸公盘高价买了原石,开出了一整套的翡翠饰品,冰种晴水,诱人无比。
“阿姨,这是送你的!”
罗安雅趁着唐泽义不在,将精美的首饰盒送到谢凤仪面前。
谢凤仪打开一看,冰种的桌子泛着荧光,戒指的翡翠戒面完美无瑕,而玉兰花状的耳坠也是清雅无比,更别提那一块雕工了得的翡翠挂坠。
谢凤仪看看罗安雅,再对比平时和自己话都说不到一块去的秦深深,真是觉得罗安雅比秦深深那个闷葫芦好太多了,恨不得她是自己的儿媳妇才好。
罗安雅拉着谢凤仪谈美容,谈G城哪家美容院做的好,谈起各种奢侈品牌来更是如数家珍。
谢凤仪平日也就和自己同龄的阔太太们谈谈这些,她们这个年纪,接受事物的速度远远不如罗安雅这些年轻人了。
但是罗安雅不一样,米兰的时装周出来新款衣服,她能第一时间托人买了来。
谢凤仪穿上,去朋友堆里一走,一片艳羡。
她这辈子做足了暴发户的女儿,人人都说她品味欠佳,可是有了罗安雅这几天,出门行头都能帮她配的好好的,谢凤仪觉得自己简直都快离不开罗安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