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儿?”闻祈简单问。
江稚茵把照片都贴完了,放下胶布站起来:“你做饭的话我就在你家吃呗,你不做我就回去。”
闻祈撩了下衬衫的袖子,准备开火:“那你多待一会儿。”
她抬头,盯着他看,往他跟前凑,还踮着脚捏闻祈的下巴,拇指撬开他的牙齿往上顶:
“你怎么又戴上了,又没戴好,冒血了你都不说一声?”
闻祈低眼睨她,故意轻轻咬住她手指,含糊其辞:“不戴什么东西的话会长起来,估计刚刚吃东西的时候扯裂了一点,不大严重。”
江稚茵踮着脚,一脸认真:“那就让它长起来嘛,留着这个洞有什么用?”
他抬起一边眉梢,拱起舌头用舌钉去碰她手指,江稚茵摸到一点温热的湿,下意识想缩回去,又被闻祈握住手腕制止。
他把江稚茵的手指顶出去,眯着眼淡笑一下:“你不是很喜欢它吗?”
江稚茵猝不及防被噎住,眨了两下眼睛,支支吾吾:“你还是快拿下来吧,在渗血。”
闻祈佯装思考,探出舌头,话音模糊:“那你取。”
……这种事也得她亲自上手?
不知道是不是他提前想好了要闹这一出,呼吸间很浓的薄荷味,不是吃过糖就是漱了口,总之应该提前准备过。
江稚茵看看他半阖的眼睛,从两片绯薄的唇中间将他的舌往外拽了一下,用指甲扣住舌尖上的金属圆钉,旋了下来,她刚侧头准备放下来,闻祈一手撩开她耳侧的头发,一手撑在她身侧的桌子上,低着头压下来。
交缠的呼吸灼热,像干柴里燎起的火焰,唾液里也带上一点铁锈味,他舌上的伤口还在渗血,被黏合的舌尖卷覆,而后尽数吞没。
舌尖的小孔下陷,泛起最浓郁的血腥味,江稚茵推他一把,心说这实在是……还不如让那个地方长合。
推拒不成,江稚茵用手顶着他下巴往上抬,把他的脑袋推开,闻祈突然平声喊一声“痛”,她还以为这人脖子上的伤没好全,力道一下子轻了,结果就是又被占据了口腔。
江稚茵:“……”
最后她含着发麻的舌头转身,闻祈继续切菜,菜叶子放进热油里噗呲噗呲地响起来,她默默无言,觉得自己就不该留下来吃这个饭。
估计已经尝不出什么咸淡了。
吃完饭后两个人换了鞋下楼,江稚茵得回家,闻祈送她一程,在小区楼底下的垃圾桶旁边看见一只瘦骨嶙峋的猫,浑身脏兮兮的,江稚茵蹲在花坛边上看了眼,扭头让闻祈把刚刚的剩饭拿下来喂一点儿。
在短暂的沉默以后,闻祈开口:“总会有人来喂的。”
江稚茵翘着脖子持久盯他,他抿一抿唇,突然觉得自己应该说错话了,这个时候应该展现一下同情心,于是闻祈又轻声:
“好瘦,是有点可怜,先送你上车,待会儿我回来再喂。”
这话简直假得不行,江稚茵感觉像逼一个没情感的人写情感喷发出来的抒情文,逼一个看恐怖片的人流下感动的泪水。
她叹气:“装也装得像一点吧……我也没指望你一下子就变得多么多愁善感,变得像我一样也不好。”
江稚茵拍拍手站起来:“那你待会儿要拍视频给我,保证你会做到。”
闻祈面上出现一点微表情,撇了一下嘴,觉得这种事好麻烦,但那表情只出现一秒,他就又人畜无害地笑着说“好”。
暑假快结束的时候,陈雨婕投了一个多月的简历终于有了回应,她定了个餐馆请大家吃饭,江稚茵卷着一个很大的横幅过来,差点打到邓林卓的脑袋,他躲了一下,好奇问:“你带的什么过来?不会吃个饭还要往大家脑袋顶上挂个横幅吧。”
江稚茵无语凝噎,看他像看傻子:“我什么时候那么夸张过,只有你才会做这种事。”
她掀开一点儿,露出几个字来:“这是我们实验室的项目,现在开始初步实施了,经过学长学姐们绞尽脑汁,我们起了个名儿,准备把标语挂在路边。”
邓林卓:“城管不得给你掀了?”
“怎么可能?”江稚茵说,“我们是得到同意了的,这是社会性好事。”
她叫着小马:“走走走,帮我出去挂一下。”
马世聪没太听懂,但是很听话,帮着她拿东西,江稚茵把横幅抖开,上面的字歪歪扭扭,结构也松散,像小孩写的。
“寻星计划:欢迎回家。”
陈雨婕和闻祈各扯一边,江稚茵站在中间帮着看歪了没,邓林卓摸着下巴:“这谁写的字,丑得——”
江稚茵拿胳膊肘怼他,暗示性地往小马那儿看了眼,邓林卓的话变了个调:“——比我写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