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叶果才放松下来,熟悉的环境令她平静。
今天有行业活动,其他老师出去了,画室留了叶果一个人。下午有两个学生,和叶妈年纪相仿的阿姨,预约了三小时闺蜜下午茶时光。
叶果帮她们合影,阿姨夸叶果耐心好,问有没有男朋友,大家聊得开心,离开前阿姨给画室打了五星好评……
晚上她又来到宗跃家,到露台上看画,开始觉得“不着急”是对的。
急于求成,只会造成有放没有收的结果,得到肤浅的美感。她希望获得更有力量的质感,深呼吸般有力量的视觉体验。
叶果将这幅画取下来靠墙放,开始第二幅画的创作。
这一次直接上色,调出相同的颜色,类似的构图,但笔触更换,改用扇形笔。
这幅画会更像传统国画,她回忆起六岁学画的时光。
那是第一次画熊猫,她才比桌子高一点点,墨汁蘸得过多化开,熊猫脸变成了墨团,她却觉得好玩极了,还在熊猫旁画竹子。
那时的颜料只有一种颜色,黑色,却能画出千色,和色轮相比,这是另一个维度的困难。
叶果直到十岁才意识到自己的天赋,因为小朋友一个个都放弃,她却都做到了。后来学素描如此,水彩如此,油画也是如此。
她不能解释什么叫天赋,只觉得自己能一直专注画下去,直到满意为止。
这一副画叶果画得很慢,以至于更像以前的习作,精巧,流畅的,偶尔有调皮的小心思。她想照着白小姐的感觉画,带进闲适的从容感,却又在笔触中看到自己。
她望向玻璃,倒映出独自执笔的自己。
叶果想问宗跃要白小姐的照片,信息还没发出又删除,她觉得自己画不了别人,只能把自己藏在复杂的装饰手法之下。
十二点叶果就睡了,睡得很沉。
第二天宗跃一早还是来了,买了稀饭、馒头和小菜放在桌上,在露台上边看画边打电话,看到叶果就挂了电话,到餐桌前坐下。
“馒头用的是白庭厨房的冷发面,试试。”他用湿纸巾擦手,拿了一只馒头。
叶果喝了稀饭,也拿了一只馒头,小笼包大小,手感松软,肉芯是甜的。
“真好吃!”她吃完又吃一只。
“我们的老K白案红案都拿得出手,他是你见过的厨师,白小姐喜欢馒头。”
等吃得差不多,宗跃才开始说画:“露台上两幅你想定价多少?”
这难倒了叶果,她说:“您定?”
“是我们定,但想知道你的想法。”
叶果算过账,颜料和工具的花费,她还想把画架的钱还给宗跃,但她这种新人的作品五五分成后,刚够颜料钱和工时费。
她决定报高一些:“这两幅尺寸很大,就五千一幅,两幅算一万,您觉得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