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天夏星晓一直在心里默数,一共看见了九十九颗流星,加上她的愿望,正好凑个整数。
穿过黑夜尽头,坠入银河遇见的浪漫,是时砚池带给她的。
那会儿她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时别经年,再次约她看流星的人竟然还是他,人生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谁能说这不是缘分?
她咬着指头问,“时砚池,你知道当年看流星的时候,我许的愿望是什么吗?”
“嫁给我?”这人顺杆爬的本事一流。
夏星晓被噎了一句,她捶枕头,“是成为一个富婆!”
不提还好,一提这句,对面的笑声更大了。
她鼓着腮,听时砚池循循善诱的声音,在秋日的宁静上午,在洒满阳光的床头,在她的耳廓。
“嫁给我,你分分钟就能成为富婆,我们俩的愿望就都实现了。”
……
挂了电话,胃部一阵紧缩,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饿。
出房门就看见汪静把煎好的鸡蛋端上桌,她转了一圈没看见夏江,“我爸呢?”
“打麻将去了。”
夏星晓开冰箱拿出牛奶,跟汪静并排站到灶台前,“妈,为什么你能一直容忍爸爸打麻将?”
汪静没看她,自顾自地忙着,“我们那个年代跟你们不一样,没有什么死去活来的爱情,但也不会在生活碰上点劫难就落跑,你们现在小年轻,结婚快,离婚也快。”
她撇嘴,明显不认同这种婚恋关系。
小奶锅的边缘开始起泡,她关了燃气,把牛奶倒进玻璃杯里。
“等一个男人长大,就跟等一个家庭觉醒一样,都是赌博,我命不好,这两样都赌输了……”
命不好,汪静说过很多次了。外公重男轻女不让妈妈读书,又包办婚姻让她嫁给爸爸,以现代女性思维来看,确实是人生悲剧。
下巴搭在汪静肩膀上,夏星晓羽睫微微颤动,“妈,我将来肯定不让你输。”
母女俩难得的温情时刻,汪静用胳膊肘拐她,“今晚就在家里住吧,或者妈妈陪你住到远洋公寓去。”
那边的房子已经退了,和时砚池已经同居的事情也没交代,夏星晓有苦难言,她喝了一口温热的牛奶,杯壁上的余白一层层地往下渗。
“我懒得折腾,今天就住这儿吧。”
然后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时砚池,那人反应没想象中大,只说了让她好好休息,明天去台里接她下班。
那一刻就知道,他肯定还在何韵那里周旋。
昨天两个母亲一场大动干戈的对峙之后,所有的压力都积压在他身上。
算了,就让他去解决吧。
……
这个季节,早起简直是个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