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地擦掉,可大颗大颗的眼泪还是接二连三地涌出来。
六年前的事情现在只剩下一些碎片化的记忆。
那是大一下学期的冬天,那天下了很大的雪,冷风吹得人又冷又疼。
时砚池已经去英国三个多月了,何韵的情况并没有因为远离时序和纪碧云而有所好转,他除了上课就是带她看医生,偶尔从视频里可以看出他的疲惫。
咖啡厅的兼职结束时,已经过了宿舍的门禁时间,公交车早就停运,她走了一站地回了海角巷的出租房。
夏江买矿破产的事情她没跟时砚池讲,但是有相熟的朋友光临了她打工的咖啡店,消息当天就被时砚池知道了。
他在电话里气急败坏,“夏星晓,我还活着呢,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最好趁早交代。”
她用轻快的语气答,“我就打个工增加点社会实践,怎么就罪大恶极了?”
时砚池在对面沉默了几秒,然后沉沉地叹了口气,“宝宝,我账户被我爸冻结了,可养你的生活费还有,有什么事一定跟我说,别让我担心。”
“真没事,你快上课去吧。”
她话说得急,不小心吸了口冷空气,被风刺激的嗓子突然咳嗽了起来。
温度已经降到零下,在巷子口打了一会儿电话,整个人都快冻僵了。
路灯下,一辆黑色的奔驰突然亮起大灯,一个女人从后座下了车。
那道影子越来越近,最后和她的迭在一起。
冷风呼啸,吹乱了夏星晓的头发,她的心跳抖然加快,“你是谁?”
女人从阴影里走到她面前,“你好,夏小姐,我是纪碧云。”
夏星晓没见过她,但是听过这个名字,更知道她在时砚池被逼出国的事件中,充当了什么角色。
伴随着撞击耳膜的心跳声,她冷冷地开口,“你找我有什么事?”
纪碧云在四周环视了一圈,目光渐渐回到她的身上。
“住在还这里习惯吗?”
“关你什么事。”
纪碧云笑了,露出一个至今回忆都会毛骨悚然的表情。
“当然关我的事,你们家会沦落到负债累累,都是我做的。”
“你说什么?”
夏星晓攥成拳头的手气到发抖,她上前拽住她的衣服,“你这个疯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纪碧云盯着被她攥住的领口,“为什么?”
她冷笑,“为什么时砚池杀死了我的孩子,可以全身而退去英国?”
“为什么明明是两个人婚外情,却让我一个人承担后果?”
“为什么我被医生诊断终生做不了母亲了,时序对他儿子的制裁只是冻结账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