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垒核心的住院里,开满了盛放的蔷薇,粉的白的,一簇簇一丛丛,枝干上的荆棘越锋利指头上的花朵越鲜艳,零星的夏风穿过花丛,便有阵阵蔷薇香气。
两个小丫头打着瞌睡,喁喁细语:
“这花儿开的真好,也真香。”
“那是当然,你也不瞧瞧是谁喜欢的花,咱们大郡主可常在这花丛旁玩的,身上都带着蔷薇花香呢!”
“是咧,你说咱们也天天守在蔷薇花底下,怎么就没沾上点儿香味呢?”
另一个小丫头便捏了捏她的脸颊:“香味?厚脸皮的,不熏死你!没瞧大郡主身上还有娘娘亲自给配的香包么?你也敢想?”
“哎呀,好姐姐,我知道错了,别掐我了!”小丫头告饶:“不过说起来,咱们大郡主这回生病是不是有些重啊?这都好几天没瞧见了。”
“啧,大郡主的事岂是你我能议论的?”另一个大些的道:“估摸着时辰,娘娘午睡也该起了,去喊你干娘准备温水来。”她们只是三等丫鬟,想凑上去伺候是不可能的,但守个门,准备些水可是本职工作。
山奈皱着眉走了过来,两个小丫头连忙禁声。
屋子里,薄薄的窗纱透风透光,沈秋檀盖着薄被睡得十分不安。
自从有孕以来,她午睡的习惯几乎雷打不动,少则半个时辰,多的话能睡一个时辰,但今日是怎么了,竟然已经睡了一个半时辰还多了。
山奈有些心疼,自从大郡主偷跑出去之后,娘娘夜里常常难以入眠,现下,便叫她多睡一会儿吧。
她并不知,沈秋檀如今再度进入了久违的梦境:
烟渚寒江,梦中视线朦胧,渐渐有水声传来,而后视线里出现了一叶小舟。
小舟上的两人看不清面目,一人划桨,一人端坐,划桨者出力,端坐着锦衣华服姿态悠闲,身份看似不凡。
须臾,小舟登上湖心岛,岛上两人迎了上来,对着华服男子口称“殿下”。
“晏沣,景行,坐。”华服男子率先进了亭子,见亭子里睡了个胖娃娃,不禁笑道:“怎的出门都要带着闺女?你们沈家竟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年轻的沈晏沣也笑:“叫殿下见笑了,内子身体抱恙,小女又有些粘人,这才……”
“哈哈,晏沣不必紧张。”
华服男子一脸揶揄,另外那个名字唤作“景行”的也笑道:“懂懂!都是过来人,我每次出门一看到女儿的样子,也迈不动腿咧!”
所幸胖娃娃很乖,被放在亭子里也不哭不闹,大人们的话题还在继续,絮絮叨叨的声音随着风,叫睡梦中的沈秋檀听得不很真切。
“景行,你此去要另外帮我办一件事。”华服男子忽然道。
景行一凛,恭敬道:“连景行一生系于殿下,荣辱与共,生死相随,听凭殿下差遣!”
华服男子点点头,从之前划桨的护卫手里接过一个小布包:“这个,我要你放在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这是……”连景行心里摸不准可还是接过布包。
“是玉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