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怎么会和沈晏沣扯上关系?
前世,身死的沈晏沣替济北的旱灾背负了全责,背负了身后骂名,外人只知是他运气不好,他却知道,是因为沈晏沣藏匿了玉玺,引得各路人马对他怀恨在心,才让他背锅泄愤的。
前世今生,有了偏差……
原因会不会是……沈九?
他忽然如梦初醒,枉自己念着那小丫头的救命之恩,一直舍不得她,她恐怕比自己知道的还多些。
她坚持要留下帮自己查贪腐案,会不会也是为了她那个死去的爹?
如今这个她,和当年一起在狼群中拼杀的那个她,还是一个人么?
汪春山将心一横,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小人本是原济北州刺史沈晏沣的下人,后来袁贲攻入济阳城,刀架在小人脖子上,小人无法,只得归顺了那袁贲……”
“嗤!软骨头。”绿豆不屑嗤笑出声。
汪春山继续道:“谁知没过多久,萧世子从天而降一般,很快便取了袁贲的首级,小人当初是跟着袁大姑娘袁楹心跑出来的。后来到了京城,袁大姑娘又命小人……”
“命你如何?”
“命小人取了夜兰香的花粉做成了……护身符,将刘夫人去白云寺求的护身符换成了那个装了夜兰香的,当天夜里,刘家原本的大姑娘就一命呜呼,袁家大姑娘在晨起扣响了刘家的大门,而后,袁家大姑娘摇身一变就成了刘家大姑娘。”
绿豆和李琋齐齐倒吸一口冷气,天底下竟有这种事?
杀人不用偿命,还能李代桃僵,享受荣华?
“那夜兰香致命?”
汪春山摇摇头:“我们大姑娘,不,是袁楹心说了,寻常人将夜兰香的花粉吸如鼻腔,最多也就是咳嗽、气喘、虚弱个几日,可那刘家姑娘本来就是个病秧子,平日里最怕的就是花粉,何况还是有毒的花粉,所以,刘家大姑娘戴了护身符之后必然不会活到天亮。”
“好狠的心机!她与刘家姑娘有仇?”
“没有。”
“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济北距离京城可不近,她怎么知刘家姑娘最怕花粉的?”
汪春山道:“所以小人才说这位袁家姑娘知晓未来的,不仅如此,还有别的一些事情……”
绿豆与李琋对视一眼:“好,你细细说来。”
这一审又是一个多时辰,汪春山将袁楹心如何在刘家站稳脚跟,如何用香去害人,又如何周旋在赵王与鲁王之间,左右逢源,一一说了个干净。
四更的梆子敲响了,浑身疲倦的李琋吩咐绿豆:“看好了,此人留着还有用。”
“是。”
又问身后的林全:“小倪醒了么?”
“林安在那边照应着,如今还没有消息回来,想来是还睡着。大人放心,大夫都说无事了,想必是那小姑娘天生嗜睡吧。”林全并不怎么喜欢沈秋檀,这丫头年纪不大,幺蛾子已经出了不少。
每次睡过去,都弄出要死了一般的动静,偏偏大夫每次都说无妨。
真不知道殿下为何对她这般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