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一片寂静,针落可闻。
十岁的女孩子介于女童与少女之间,瘦弱蜡黄的脸上,哭过的眼睛更黑更亮。不像有些底蕴的人家讲究的那般哀而不伤,而是任凭心中的委屈全部倾泻出来,而且一泻千里……
情绪外放,不知收敛,张牙舞爪,毫无一般世家子女的克制明礼,便是自己的妹妹也没有这么张狂。
沈晏沣是怎么养女儿的?
萧旸不得不正视起这个女孩,以及这件事。
死尸骤然增多,加上天气炎热,如果不及时有效的处理,确实会爆发瘟疫,但历经半年多,济北州却没有人染上瘟疫。不难想象,若是瘟疫一旦爆发,不说是一个济北州,恐怕临近的济中和潍州也会跟着遭殃。
这的确是沈晏沣的功绩,无可辩驳。
萧旸眼中泄出一丝无奈:“沈九姑娘,确实……还有,你说袁贲造反,背后还有人?你……”
“启禀大人,那只小花猫找到了!”有人来报,喜形于色。
萧旸腾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吩咐道:“带沈姑娘回府城好生安置,不得怠慢。”
说完,便跟着那令官离去。
他一去,剑拔弩张的气氛随之淡去。
沈秋檀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这么久了,他竟然还在找小花猫?不信人,信猫?
想起萧旸之前的威逼利诱,沈秋檀愈发觉得,萧旸此人,怪异又狡诈的很,恐怕是脑子有病,当然,他看自己恐怕也好似看一个疯子。
…………
沈秋檀被抓了,但总有人成功的出了济北州的地界。
一个三十多岁的白净男人,带着一个十二三岁的灰袍少年,走得十分匆忙。
“大姑娘,过了杜县,便不算是济北州的地界儿了,我们要不要歇一歇?”
那少年脸上涂得乱七八糟,因为天冷,又冻得通红,红红黑黑驳杂在一起,显得特别狼狈,看上去是极需要休息的。
可听了白净男人的话,那扮做少年模样的少女却道:“无妨,我还能忍得,还是要快些进京才是。”
留在这里一刻,危险便多一分。
爹已经死了,这里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她的未来,她的前途,都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