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师没有回答我,也再未提起过言律。
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秘密,一个我不知道的秘密。
暑假结束。我去了教学楼的楼顶,他如往常一样懒洋洋地躺在那里晒太阳。
“总是这么晒太阳对皮肤不好”,我替他遮了一片阴凉出来。
他丝毫不领情,“不要挡在那里”。
“你拒绝了齐老师?”,阳光在背,我打算挖出这个秘密。
他果然又以无声来应对。
“被他们盯上了,没那么容易脱身的”,我好心提醒他。
“就像秦恪?”,他忽然开口。
险些被他打个措手不及。我想我的笑只不过僵了那么一秒钟。背光而立,也叫他瞧不分明。
可我并未打算犹抱琵琶半遮面,我蹲下身来,让他看得清楚,“那个地方,进去了,便出不得。你若是被盯上了,一样脱不了身”。
“你想脱身?”,不知深渊深几许。
“不”,我在深渊望着他,“我只是……”
我只是……
只是……什么?
向上望去,你我二人,皆不见天光。
我并未忘记,无论如何,你已是笼中之鸟。
“你杀过人”,陈述句,不闻半分疑问之意。像是在说一句闲话。
很少听他对我说闲话。他总是无话对我说。
“只有同类,才嗅得出彼此的味道”,我告诉他。
“第一个,是谁?”,万里无云的天空,耀眼灼目的阳光下,是我们。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我躺了下来,与他躺在一处,“小朋友都爱听睡前故事”。
日光正好,偷得浮生半日闲,管它名正言顺否。
这个故事很长,长到要忆起一个人初临世间时万物的模样。但他已有些分辨不清,那清朗静明的夜空,和暖轻柔的晚风,期冀怜爱的眸光,究竟是被自己刻意忘却的真实图画,还是那镜面上被精心粉饰后的暗痕遍布。
故事却又很短,短到白马踏半生,星落不可回。他还未忘记他的模样,可转眼日升过月又出。
恨么?若是不恨,那么刻骨的是什么?
爱么?若是无爱,那么铭心的为何物?
我喜,我仍旧记得你。
我怒,我总是寻不到你。茫茫世间不见你。
我哀,我不懂,为何人皆在浮沉之中。
我乐,我以我心渡他人。
无为者,你们是伪善的帮凶。
侥幸者,你们是懦弱的元凶。
你们,是罪人。
渡你们,出苦海。
真假难辨
落城市时光孤儿院。
“这怎么可能是琳琳?这不是她”,院长摘了老花镜,将那张相片举在眼前,将头摇了几摇。
龚易青与闻彧互瞧一眼,“您再仔细看看,毕竟时间过去挺久了……”
“再久我也不会将另一个人认作是她呀,琳琳是我带大的,她长什么样子我还能记错?”,花白的头发甩出了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