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他的关注点终于落在我身上了。
攫取着来之不易的空气,我的嗓音有些发哑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我这边?”,他忽然笑了,“是哪一边?”
我忘记了说话。一时,瞧得出了神。
“你与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脱口而出。
“你也是个,怪物”
他的手指,离开了我的脖颈。那一瞬,我有点没来由地失落。
“也?”,但他的字词,引起了我的兴趣。
低沉的大提琴为夜晚伴了奏。言律自口袋里拿出手机,我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来电:萧安。
“对,在我这里”,他接起了电话。
通话那头,不甚清晰的人声。
“谁叫你反应迟钝,哪天我摸进你房间抹了你的脖子你都以为是在做梦”,他的语声,是一种我没有听过的方式。
不像他。
倒像是,其他人。芸芸众生。
再会重聚
新年伊始,却是她的终途。
一个人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是源于如何的绝望与痛苦。
“她有抑郁症?”,关霈打开床头柜,看到了堆在一起的药盒。
龚易青在一旁应道,“和她的主治医生确认过了,一年前确诊的,挺严重的,一直在吃药,安眠药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不过……”
半分钟后,关霈抬头,“怎么?”
龚易青思索着道,“余意看过一次心理医生,我去问过,医生说她去咨询的时候精神状态非常差,整个人已经是接近崩溃的边缘,她似乎是在恐惧着什么人”。
“什么人?”,关霈不由得问。
“一个小姑娘,总在她的梦里出现”,龚易青道。
“什么样子的梦境?”,关霈接着问。
龚易青摇头,“她没有说很多,防备心很重,只呆了十分钟左右就走了。此外,余意在一年前便有过一次割腕自杀行为,是她的妈妈及时发现并将她送到了医院,之后便确诊了抑郁症”。
关霈若有所思地发了一会儿呆,又问,“你怀疑他杀的缘由,是那条信息是么?”
“嗯”,龚易青自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出相册,“就是这条信息,2023年12月31日晚上21点37分收到的:杀人者,人恒杀之。余意,来找我吧”。
关霈将图片放大,十一位数的陌生号码。
“查过了,是个未注册的一次性号码,用过之后就报废了”,龚易青懊丧地,“没法儿找”。
“上一个呢?”,关霈问得莫名其妙,沈知非听了个糊里糊涂。
龚易青向前翻了一张相片,“是写在笔记本上的,只有前半句:杀人者,人恒杀之。笔记经过鉴定,是死者本人的”。
“这个案子,再讲一讲情况”,关霈道。
龚易青点头,“死者迟青逸,落城本地人,1986年生人,第三中学高中部的历史老师,2018年离婚,与前妻育有一子迟麒,无犯罪记录,亦无精神病史。死亡时间为2023年10月12日晚十点半,跳楼自杀,是几个在附近玩耍的孩子在第二天报的警。迟青逸自杀当天是迟麒七岁生日,家里还放着已经绑了丝带尚未拆封的生日蛋糕。社会关系排查,所有嫌疑人员均有不在场证明。据其亲属与他的同事反馈,迟青逸本人性格很好,很乐观,与周围人相处一向颇为融洽,并没有什么仇家”。
“很乐观,没有仇家,却在儿子生日当天跳了楼?”,沈知非拧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