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的一声,满头满脸是血的春也,倒在天台的围栏上。
年久失修的围栏摇晃了两下,发出“吱呀”等抗议声。
李温莎没注意到。
她眼底因为鲜血的刺激,染上一丝疯狂迷离的色彩,宛如失去理智的野兽,疯狂朝春也的腹部踹去。
重力之下,围栏分崩离析,零件如风中残叶般四处乱飞。
春也也因为失去支撑,仰倒着摔下天台。
“姐姐——”她出于本能的呼喊求助,最后还是没能逃过命运,被那座高耸的哥特式雕塑从腹部贯穿,悬空横挂在他高举的手臂上。
犹如被献祭的少女。
鲜血从她的身体涌出,将庄严肃穆的雕塑染上黏稠的红。
远处看,就像一匹红绸缎,煞是让人触目惊心。
李温莎等人站在天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这惊悚的一幕。
脚下的钟楼指针慢慢走动,“咔哒”一声,午夜十二点到——
古老的钟楼发出沉闷的珰珰报时声,不断回荡在空旷的校园里。
许愿池旁,满地白鸽因为受到惊吓,扑簌着飞离此地。
它们洁白的翅膀掠过春也,鸽眼黑洞倒映着少女惨烈的死状……
“小也——”许见微猛地惊醒。
视网膜上仍旧残留着刚刚那触目惊心的一幕,她低头捂着脸,余悸未定的喘息着平复自己的心情。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她吓一跳,皱眉接通:“喂?”
“许总!”电话那头传来助理火烧眉毛的声音,“你怎么还没到公司?跟楼总的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许见微看了眼时间,平静的嘱咐道:“你们先去亿新,我待会直接开车过去。”说完,挂断电话,起身洗漱。
卧室重归阒寂。
黑白灰色调的装潢显得这里冷冰冰的,就像没人居住的样板间。
不过床头柜那张有些年头的合照,在不经意间透出一丝烟火。
照片是张全家福。
一个脸被涂黑的男人,一个温柔的女人,还有两个十几岁少女。
鼻梁上有痣,短头发,不茍言笑的那个是许见微。
旁边笑得天真烂漫的,正是那个被李温莎霸凌致死的少女,春也。
—————
现在出门正赶上早高峰,路上乌泱泱的全是涌动的汽车。
眼看着一个灯次没能过去,许见微握着方向盘等红灯。
忽而非机动车道上,一道身影攫取了她的注意力。
一个身穿黑色冲锋衣,脚蹬白色运动鞋,容貌外形以及穿着都酷似男大学生的年轻男人,骑着辆山地自行车,隔着护栏,停在了她车旁。
男人长腿一迈,用脚支撑住自行车,低头回消息。
光影下,那张脸棱角分明,五官立体落拓,深邃的眉眼却被鼻梁上一副金丝眼镜掩去锋芒,透着几分温和。
许见微不止一次翻阅过这个人的资料。
他就是她即将要面见的亿新总裁——楼景和。
同时也是李温莎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