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
郁立信一愣:“看郁白去啊。”
柳若梅意味深长道:“刚才公公可有提过郁白醒来的事?”
郁立信表情更愣了。
“这事,是老宅一个帮佣透露给我的,公公没说,明显是防着咱们,你现在上赶着过去,不是纯粹找骂吗?”
郁立信直愣愣地瘫坐回沙发上。表情由茫然,逐渐羞愤。
郁白刚出车祸时,父亲就想瞒着他!他痛苦了一天以为儿子死了,还是若梅发现老宅有异动,他不顾一切地闯进去,发现儿子没死,只是成了植物人再也醒不过来。
老爷子心太狠,拿公司要挟他不准踏进老宅一步,不让他见自己的儿子。现在郁白醒了,还瞒着他!防他跟防洪水猛兽似的。
他是郁白的亲手父亲啊,还能害郁白不成!
郁立信又气又恨,恶狠狠拍了下扶手。
柳若梅垂头喝茶,端起的茶盏遮住上扬的嘴角。
听说郁白起床了,郁老爷子从新楼,一路散步到老宅东厢,左手托着个鸟笼,里头的八哥安静呆在站架上。
一进屋,凉意扑面。
八哥莫名觉得脖颈凉凉,圆溜溜的鸟眼一动,对上一双清湛冰冷的眼眸。
杀意凛冽,犹如北国猎风。
八哥的尾羽和黄色的小脚一僵,直瞪瞪地从站架上掉下来。
郁老爷子惊地胡子翘起来:“嘿,我这鸟怎么晕了!”
没看错的话,他孙子也就瞄了一眼,这八哥胆恁小,认生?
也不对啊,郁白还没醒来时,他可是天天把鸟笼挂在竹藤下,让小黑陪着一起晒太阳。
郁白神情自若,舀着碗里寡淡的粥,时不时盯一盯碗边的手机,见郁老把鸟笼搁在窗棂上,淡声道:“这八哥既然晕了,就送我吧。”
僵直地鸟脚动了动,蹭地从笼底飞起,撞地鸟笼扑扑作响。
郁老爷子目瞪口呆。
孙子一句话,鸟又诈尸了?
“醒了也送我。”郁白余光扫过鸟笼,补充说道。
08:“……”
八哥转瞬安静如鸡,不知为何,郁老爷子竟从那双可怜巴巴的鸟眼里看出点绝望。
他一脸稀罕:“我这鸟儿,十分通人性,一般人我都不给他。”
郁老轻咳一声,在床边坐下:“看在你还知道醒来的份上,送你了。”
八哥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再度从站架上栽了下去。
郁白笑了笑:“这些年,让您担心了。
提到这一茬,郁爷爷眼眶忍不住一红,不自在别开眼,良久,叹口气:“只要你身体健康,我已经别无所求了。你出事那年才二十岁,如今公司。。。。。。”
郁爷爷语气很慢,把这些年公司和家里的情况娓娓道来,郁白本就是他中意的继承人,哪怕知道他醒来无望,他也依然替他留了一手。只是如今公司几乎全是郁星澜的人,想直接换个当家的接手,很难服众。
七年过去,庞大的郁氏集团在郁星澜和郁立信的经营下,已有萎靡之势,只是烂船还有三斤铁,外界一时看不出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