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不知是不甘在作祟,还是真的就贪恋从前的那些许的温度,可他对她的执拗却不会轻易消散。
的确,以他霸道的性子,又岂会甘愿落了下乘。
不达目的,他焉能轻易罢休。
现在想来,他一步步的退后,看似妥协,实则不过他应对她而施与的缓兵之计。
可笑的是,她竟信了。
林苑想之前她那哭求的,恳求之态,静谧的床榻间,她无声的扯了扯唇。
饶是不愿承认,可难以否认的是,之前的她,潜意识里,总觉得她应是有退路的。而这退路,便是他的怜悯。
与其说,这段时日他们之间的纠缠,是他渴求她能念些过往,倒不如说是她潜意识里奢望他心底能存有一丝柔软,能网开一面,放她一条路。
如今想想,她是何等可笑。
权力场上角逐的人物,如何能期待其还存有柔软心肠。
譬如那建武帝,曾经的镇南王,如今的圣上,杀外甥,置幼子于险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这话虽有些凉薄,可焉能说这话没有一分道理。
晋滁作为他的儿子,纵是耳濡目染,也学不来柔软心肠。
林苑身上一阵阵的犯冷。
如今他以强硬之态亲迎她入了他的门,与他圆了房,填了些他的执念,那么接下来呢,他还要如何逼她?
从前,她潜意识里大概还会期望他对她能有些怜悯之意,可今日过后,她不会了。
他不会给她退路,只会一味推她往前,按照他想要她走的路。
她内心在悲凉之际又有些麻木。
她的人生早在城破那日就断了层。
那之后就没了选择余地,饶是她万般挣扎,还是逃脱不掉被一双冰冷的手无情推着走,按照那既定的命运前行。
这难道就是她的命?
晋滁下了朝后就迫不及待的回府。
在进殿前他略停了瞬,定定神后,推门而入。
他以为迎接而来的少不得是她厉声责骂,指责哭闹,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进来之后见到的,却是她平静坐在案前用膳的模样。
见他进来也只是抬眸清清淡淡的朝他看过一眼,而后又垂眸用膳,神色平和至极,并未有发作的迹象。
他已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见此情形,倒有些惊疑不定了。不免就停在了当处,眸光探究的打量她。
林苑舀了勺粥慢慢吃着,又夹了金糕放在碟中。
冬日午后的日光打雕花窗户照了进来,暖黄的光落在她半肩,愈发衬的垂眸用膳的她温婉柔顺。
田喜这时趋步上前问安,周到的给他主子解了身上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