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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海里浮现起魏二来找他时说过的话——
“您说的对,小人若是将功劳独揽,定能分得一大比钱财,解了小人家中的燃眉之急。”
“可小人虽不是君子,却也知爱财该取之有道。那些心思不是没想过,但小人怕水啊,这谎言戳穿起来简直是易如反掌,还不如实话实话,起码这一趟我确实同去了,我是个见证,多少能捞点好处。咱只拿咱该拿的那部分,绝不贪图旁人的那份。”
“我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好消息,这才亲自来了。”
“他闷葫芦性子不爱张扬,那怎么能行?他脸皮薄不会邀功,那我替他说,他不想承我的情都不行,我瞧他也不像是狼心狗肺的模样,谅他不会赖账。”
“……”
沉默半晌。
乔誉道:“他是仆,我是主,如何能欺压。”
最多……最多就是妹妹更喜欢那谢的小子。
说话间,回到院里。乔誉站偏过头,朝西耳房看去。
少年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望着屋檐发呆。
回想这几日,好像似乎,这小子确实没做过什么太过分的事。
乔誉深深吸了口气,一步一步朝谢昭凌走了过去。
开口第一句话,问的是:“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谢昭凌冷眼看他,一如既往地没吭声。
乔誉默默运气,决定放弃较真,他道:“母亲找你。”
“……”
二人走出院落,便见褚氏一行人着急忙慌地走过,匆忙到打他们面前而过都没说上一句。
乔誉眉头紧拧,撂下一句:“跟上。”拔腿便往木兰院跑。
他腿脚灵活,几步便没了影,谢昭凌在原地迟疑半晌,终是慢慢跟了上去。
等到谢昭凌花了些时间,一瘸一拐走进木兰院,忽然被院中一声怒吼震得停在原地。
“他?!”吴大夫火冒三丈,声浪几乎将房盖掀飞,“他那双腿,还敢去救人!怎么没先淹死在那河里呢?!”
谢昭凌抿抿唇,看向自己伤上加伤的腿,有些心虚,一步一挪。
离得近了,一道虚弱的声音传入耳中:
“是他救了我吗?那他此刻在何处?”
小姑娘大病初醒,人还迷糊着,声音软软糯糯,没有力气,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期待与焦急。
只听一妇人的声音紧接着道:“誉儿,让你去叫,人呢?难不成让我亲自去请吗?”
乔誉就站在门口,转头朝院里看了一眼,见少年扭扭捏捏,不知在磨蹭什么,无言一瞬,抬手指向院中,“在那。”
挤在门口的几人齐刷刷回头,看得谢昭凌浑身不自在。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拖着一双伤腿,慢慢走向屋中。
乔姝月抱紧被子,不由自主地前倾身子,探头出去。
人呢?给她瞧瞧,好几日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