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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凌又坚决地摇头。
“再假如,你今日才认识我,而昨日你知道他为祸四方,那你以后会避开我吗?”
谢昭凌心下骇然,一时间不敢对上她的目光。
她的问话,竟和他的梦境重合上了。
所以他昨夜真的与她梦到一起了吗?
谢昭凌不敢敷衍,不管她是否也清楚那部分梦境,都认真解释:“我喜欢你,与旁人无关。他所做之事,并非是我授意,也非我所愿,我不会将他所犯之罪强加到自己身上,自然也没什么不敢走到你面前的。”
就像在梦里,他早早知道了她,对她充满好奇,也想着只捞她出苦海便罢了。
可后来真见了她,才知道何为心动。心里愈发遗憾,为何以那样的身份认识了她。
因为身份的敏感,并不能对她完全坦诚,哪怕同床共枕,他亦有口难言,这才是他的愧疚所在。正如此刻,他深爱她,为了是否要坦白一事煎熬着,深觉得若是欺瞒,便是辜负了她。
乔姝月好奇:“那你在怕什么?”
他如实道:“我怕你因他而厌弃我。”
有个词叫爱屋及乌,还有个词叫殃及池鱼。
他虽不会主动背负起易知所犯的罪孽,但难保她会不介意。
乔姝月终于了然他的心结所在。
前世谢昭凌在身世一事上遮遮掩掩,实则是因为知道她会排斥,下意识规避了那种情况。
因为隐瞒了她,所以常觉愧疚。
但在如今的乔姝月看来,这些事是可以摊开来讲的。
“易知爱你生母,却不爱你。若是在乎你,就早该告诉柳关山,说他还有一个孩子存活于世。柳关山苦于无嗣,已经成了执念,我不信凭他与柳关山二人之力,还寻不到你。”
“若是柳关山与郑丰南早知有你的存在,那在你被卖进悦泉楼时,就会被发现了,哪里又轮得到我救你出去呢。”
那他也不会再悦泉楼中受人欺凌,挨骂挨打了。
“你在梧县,离南黎国很近吧。他若真想寻你,哪怕是一个村落一个村落地寻,又岂会二十年都寻不到?”
乔姝月一语中的:“他从未将全部精力都放在找你这件事上,他将半生时间都用在如何算计柳氏,如何报复柳关山,他只是想给你的母亲报仇。”
谢昭凌怔住。
乔姝月叹了口气:“被拐卖的哪有什么好下场?卖到人家里做下人做苦力,这是爱你的人想要的吗?反正我见不得你受苦。他若真担忧你,就应该不惜一切先将你寻到,而后再想着报仇的事。”
“你在西京城待了几年,他若真有心,会发现不了吗?”
“阿凌,他并不为你,这一切都与你无关,所以无需害怕。”
“至于柳三爷,你就更不必计较了,”她笑了笑,“在预知梦里,折磨我的罪魁祸首是柳步亭,你早就从他手里将我救了出来,至于柳关山,那都是后头的事了,没有他,柳步亭也不会放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