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感慨。
乔姝月哼了声,嘟囔道:“不做人当然好,舅舅说得是,衣冠禽兽么。”
许是两个人拌嘴的对话太无聊,没一会功夫,玉竹靠着马车睡了过去。
徐缓的呼吸声传来,惹得两个人又看了过去。
谢昭凌蹙眉,显然是看不过眼,他眼底的谴责过甚,乔姝月笑了声,没忍住为玉竹辩解:“想必是吓坏了,她打小就这样,受了惊就爱犯困,也不知是哪儿来的毛病,吴大夫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谢昭凌不赞同道:“在姑娘身边当差,怎能这般不警惕?她没护好姑娘,还敢在这呼呼大睡,想当初我——”
乔姝月头碰上他的肩膀,就这么抵在他身上,歪着头看他,笑道:“是是是,谁有谢护卫尽心尽力啊?”
打卯时睁眼起就往院里一站,习武练剑到她起床,跟着她上学堂,等到散学,过了晌午,回院子里陪她读书,守着她用过晚膳,陪着她看月亮数星星,等她困了,看着屋子熄灯,再守夜到快三更,才回去睡觉。
一日中满打满算只有四个时辰是属于他自己的时间,谁能有他精力充沛,恪尽职守。
即便是近身侍女,每人每月也都有两日休假,谢昭凌却是一天休息都用不上,风雨无阻地跟在她身边。
“若跟谢护卫比,我这身边无一人够格。”乔姝月睨他,“你当谁都跟你似得这般厉害,不需要休息?”
不设防被夸了句,谢昭凌抿抿唇,半晌说不出话来。
“趁着她睡了,正好与你说点正事。”
乔姝月瞥了一眼玉竹,见她睡熟,又往男人身边凑了凑,头靠近,小声道:“我打算针对一个人,但是还没想出什么法子能治住他。”
“谁?”
乔姝月言简意赅,说了三哥在梦里的结局。
谢昭凌忽得想起乔誉说的她近来有异样,如实道:“四公子以为你的事我都知晓,昨日上门来质问我,问咱们到底打算做什么。”
顿了顿,他无奈道:“你被四哥怀疑了。”
没注意谢昭凌口唤“四哥”有何不妥,她茫然道:“我不能是单纯讨厌叶奉惟吗?”
“你从前可有无缘无故便讨厌谁的先例?”
乔姝月心虚地摸了下鼻子,“那倒没有。”
她是讲理的人,从不会因为某人的出身低或是长相不合眼缘而背后诋毁。
谢昭凌好笑看着她,好像在说,表现得这般明显,乔誉怎能不起疑?
这一世和四哥关系太近,太要好,乔姝月总忘记那也是个心肝脾肺皆一团黢黑的人,她破罐子破摔道:“罢了,反正四哥总向着我们,知道就知道了吧。”
谢昭凌又不愿了,蹙眉道:“那还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吗?”
乔姝月无言片刻,“你怎么什么醋都吃?我又不跟他说预知梦的事,他乐意猜就猜去吧。”
她料定乔誉肯定猜不到真相,暂时安心,又道:“他再试探你,你就说那姓叶的图谋不轨,所以我才防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