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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誉坐在大树下乘凉,闻言笑了笑,“母亲怕是还防着他呢。”
乔姝月疑惑道:“防他作甚?”
乔誉有时真不知她是真傻还是装糊涂,直言道:“你与他,在当年就被人看出来了。”
乔姝月摇摇头,“那时我和他没什么的。”
“你这话骗骗自己就罢了。”乔誉顿了顿,道,“还能骗骗二哥。”
“可我……”
乔姝月拧着眉,三年前她还小,怎么会呢?她那会没有别的心思,她待谢昭凌始终如一,她的偏袒与爱护是从一开始就有的,何至于到分别时被人察觉出异样?
乔誉冷淡道:“喜欢一个人,眼睛瞒不过。况且那时他……或许是受了刺激吧,那一日忽然就变得和往常不同。”
年少时,也许还未曾察觉情愫,但意识到她在心里的分量,应是不难。
更何况是谢昭凌那般早慧之人,想的比人多,心思比人深,看得也更远。
他可不像会介意年龄问题的人,他看事情通透深刻,必然不会被外表轻易迷惑,他看的是乔姝月的本质,一旦入了眼,莫说三年五载,就是十年二十年,也不会有分毫改变。
她的本性不会改变,那他迟早都会为之心动。年纪太小,那他就等,等着她长大,不算什么难事,人总会长大的。
只是分别在即,他因为某些原因,不想再遮掩了。
也许是他故意不做遮掩,这样褚氏想为她定亲时,便会先想到他。
临走了,还不忘把自己深深印在每个人的脑子里,生怕别人忘了他。
乔誉不适地皱了下眉,说不清自己为何会这么了解谢昭凌。
想不出缘由,约莫是直觉吧,毕竟性情相近,他们总是能看透彼此。
乔誉问道:“那日从悦泉楼回来,他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吗?”
乔姝月陷入回忆,想起谢昭凌问过关于预知梦的事。
应该并无异样,毕竟他们先前就讨论过类似的话题。
乔姝月沉默摇头。
乔誉却冷笑了声:“有秘密不足为外人道啊。”
乔姝月心虚:“……四哥,我们没有。”
“你们。”
两个字在乔誉齿间滚了两圈。
他起身,往外走。
“四哥去哪?”
“我去会会宾客。”
没等他去,宾客不请自来。
这还是乔誉头一次见到成年以后的谢昭凌。
男子身着深色的常服,腰束金丝玉带,身姿笔挺而修长,气质沉稳内敛,那双眼睛里没了显而易见的攻击性,一副淡漠寡情的模样,倒比年少时愈发深不可测。
当年那个桀骜不驯的小狼崽,如今竟也学会了收敛獠牙,藏起利爪,与人周旋于这混沌世间。
他如今算是扶摇直上,今非昔比了。
“四公子。”男人温文尔雅,行了一礼,“你果然在此处。”
男子眼底含了几分笑,语气也十分和缓,全然没有架子。
乔誉却觉得,这笑不是对着他。
乔誉回身望了一眼,果然见妹妹含情脉脉地望着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