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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乔叙听后,眉头紧拧在一起。
这一年多内,悦泉楼已然不再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据大理寺暗中调查,悦泉楼的幕后东家已决计收手不做了。
不知是他们内部出了什么事,这段时日竟都一直安安稳稳的,做着正经的生意。乔叙想,那个地道大抵已经荒废了些时日,暂且还算安全。
就算现在知晓密道的存在,他也没有由头去查。
相反的,因为这次事情特殊,他只能“徇私包庇”,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这少年当真是心狠,全然不顾这几年乔家对他的照拂。
也是个好算计的,他明明可以瞒下来,毕竟那密道只他自己知道,尸体一时半刻发现不了,顶多落个失踪,他自个也没给人留下把柄,没有证据,官府没有理由拿人,虽然有风险,但他未必不能全身而退。
可他偏要将所有秘密全掀开来,这明摆着就是跟大家说,要死一起死。
柳步亭的尸体在那,他们去或不去找,都一个难题。
若是顺着线索查到谢昭凌的身上,那他们交不交人?这窝藏罪犯的罪名,乔家担得起吗?
乔家树敌不少,哪怕从前不知谢昭凌的身份,此事一出,别人可不信他们不是一伙的。
死者身份太敏感,恰恰就是乔家的死敌柳氏,谁信他们无辜?
乔府护卫杀人,不受主家教唆,即便是事实,可谁会信?
再说,受难的是他们的小妹。
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乔叙与夫人陆氏对视一眼,纷纷流露出无奈来。
乔父没想到自己清高自傲了一世,竟与杀人凶手同住了两年。
他当初还赞赏少年未来定大有作为,不愧是好人家的孩子。到头来,竟是一场欺骗,将他唬得团团转!
他看走了眼,他当初有多引以为傲,如今就有多恼羞成怒。
“若让人知道我乔府里杀人犯,那往后,我有何颜面见陛下——”
“被人发现,还不如主动请罪……”
乔父痛心疾首,抓着心口的衣裳,睚眦欲裂地道:“来人,将这竖子押送官府!”
“不可!”
“父亲不可!”
数道声音夹杂在一处,在场竟无一人支持他。
乔父一翻眼皮,昏了过去。
褚氏命人将乔父抬下去,请了大夫来。
自己在堂中主持大局。
事情都已明了,气氛格外凝重。
经此一事,褚氏佝偻了后背,仿佛苍老了许多,叹道:
“月儿险些遭遇毒手,此时此刻,乔氏万万做不出告官这事来,你们别听老爷瞎说。”
乔父那迂腐的性子,定然不肯轻易罢休,等他清醒,怕是还要嚷嚷着“大义灭亲”,将谢昭凌扭送官府。
可谢昭凌分明是替天行道,是救了乔姝月的,若无他,乔姝月的名声就彻底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