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温接着走,看着烧焦只剩下些许残垣的断壁,应当是被人简单处理过了,没有特别杂乱,木头没有四散,而是有序的堆放在一起。
再往里便到了内院,梁温一点点走进走出,从西边她祖母常住的院子,一直到东边她住的院子。
她用脚丈量着每一步,与之前不同的便是少了几分人气,多了些荒芜感。
伤心之地?
梁温由衷的不想用这个词,但她空空的脑袋只能想出这个。
算了,纠结什么呢?
想来想去也恢复不了原状,若是如此,想与不想又有何区别。
她不想了,整个县衙她都走过来了,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前堂。
玄门只被梁温和秋霜推开一条不算狭窄的小缝,梁温背对着门,静静地站着。
秋霜陪着她,但余光撇到了玄门缝隙投进来的虚影,她回过头去,才要出声便被人制止。
好多人,那些人对秋霜来说又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刚才在画中见过,陌生便是因为她只在画中见过。
她看着那个门缝涌进好多人,但门缝终究是太小了,梁温和秋霜身形窄瘦,而他们不一样。
进来时被卡住,与玄门碰撞发出闷沉声响,声量终究是没控制住,痛呼出声。
梁温听到了,听的清清楚楚,那声音太熟悉了。
她转过身来,便看见元岐卡住了腿,王主薄着急去推搡,其余人在旁边悄声围上去的画面。
才褪下去不久的恍惚感好像又来了,但这次梁温很确定不是,她笑出声,朝他们说道:“诸位,好久不见啊。”
他们僵住,随即不好意思地抹脖子,朝着她有些羞涩的笑。
这真是罕见,他们一群大老粗,难得会有这样羞臊的时候,不过没维持多久就被元岐杀猪般的吼叫声弄回魂了:“一会儿在寒暄,先帮我把腿拔出来,谁开的门啊,这么小,你们生怕我卡不住是不是?”
他们没管元岐的吼叫,跑着凑到梁温身旁,异口同声道:“县令,好久不见。”
这声县令真是久违了,梁温想。
欢声笑语
县衙许久无人经管,里里外外都有些许萧条。
梁温与他们寒暄一番后,他们便自行洒扫起来,一边干活一边朝她笑。
王主薄与元岐随着她待在廊下,细细询问了一番这几个月来丰泽县的事,元岐被沈巍关在幽州大牢里,对丰泽县的事不甚清楚,王主薄等人一开始被孙磊看管,后来戎狄来战,孙磊的人突然不见,他们才重获自由。
王主薄一聊起这个也觉得甚是唏嘘:“当时我和其余兄弟想要回县衙上职,但徐刺史差人来信说关外戎狄来犯,朝局混乱,沈巍叛变一事不知虚实,我等暂时不要露头,丰泽县的一应事宜便由徐刺史接手。后来戎狄被打退,幽州不再戒严,徐刺史才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