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老夫人找你问罪,你就实话实说便是。”梁温倒是觉得梁老夫人不会过问,她突然想起什么,招手示意元宝凑近:“元宝,我当初有没有和你说过,我为什么会主动提及到丰泽县任职?”
元宝却像是惊住了一般,两只眼睛瞪的滴溜圆,低着声音:“郎主,您问这个干嘛?”
梁温见他这反应:“我和你说过。”
元宝纠结半天:“您高中那天吃酒吃醉了,奴听您胡言过两句。”
“我说了什么?”
元宝学着她当时的语气:“您说,我这一辈子何时才能为自己活一次。丰泽县啊,是个好地方啊,可惜……可惜了。”
梁温垂眸:“还有吗?”
元宝摇头:“没有了,但是奴瞧见郎主您哭了,长这么大,奴第一次瞧见您落泪。”
他又道:“奴问您哭什么,您却只是吃酒,吃到酩酊大醉,后来被老夫人遣人接回来的。”
元宝讪讪的缩着身子:“郎主,奴有些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梁温看向他:“你说?”
“主君当年便是在丰泽县没的。”
一时间,无数念想在她脑海中闪过。
梁温脑袋一阵白光闪过,随之而来的便是撕裂般的阵痛,无数个声音,无数个场景疯狂砸向她,胸口的伤口隐隐作痛,双手攥拳,手背青筋暴起。喘不上气,脸色潮红,浑身颤抖冒汗。
痛,太痛了。
梁温这辈子都忘不了现在这般撕心裂肺的痛,她被迫承受着不属于她的一切,阻止不了,只能照单全收。
她恍恍抬眼,一滴泪夺眶而出,眼中满是痛楚。
眼前恍惚,梁温最后的意识便是元宝惊慌的脸。
太痛了。
元宝哭喊着出了车厢,叫那个小厮快一点驾车,随即又进了车厢,一声又一声的叫着梁温。
原本就一直跟着的苏瞿白闪身到了马车上,一撩车帘,就见梁温昏迷倒在里面。
他对着心急如焚的元宝道:“守好你家主子。”
随即出了车厢,看着那个无动于衷还慢悠悠驾车的小厮一眼,怒气上涌,直接一脚将他踹下去。扯过缰绳,自己架起车来。
街道上行人不多,商贩也渐渐收摊,马车骤然飞过也没造成什么伤人事件,安安稳稳的回到了县衙内院。
苏瞿白勒住缰绳,转身进了车厢将梁温打横抱起,跳下车往府里跑去,元宝哼哧哼哧的跟在后面,让守门的仆人将马车停住,又吩咐值守的仆人去叫姜岳衡。
他刻意嘱咐下去别多声张,将消息封锁住了,没让老夫人知晓。
苏瞿白一路跑到她院中,踹开扇门,将她放在床榻上。坐在她旁边,这才看清她眉头蹙的生紧,浑身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