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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温功成身退,直接告假。
才回府,就听到符文华激动的跑出来:“县令,不,梁尚书,醒了,杳杳醒了。”
符文华习惯了县令二字,一时还有些改不过来。
等气喘匀了,又道:“今天您刚走她便醒了,但没一会儿又睡下了。”
梁温唇角勾起,笑着说:“走。”
才至院中,明烨正趴在窗口往里望,一脸讪讪。
“怎么了?”符文华问了句,明烨刚才还在屋中替他守着符杳,如今怎么偷偷摸摸的躲在这儿。
明烨想到符杳睁开眼看到他时瞳孔猛地一缩,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泪流不止,可把他吓坏了,边解释边往外退,可把他急死了:“那个……妹妹醒了,她有点……怕生,我怕吓到她,就出来了。”
“怕生?”符文华想到符杳腼腆的性子,“是有一点,但你也不至于出来吧。”
明烨不好多说:“她真的怕,你们快进去看看吧,我就先不进了。”
梁温捕捉到了他的不对劲,抬步便往屋内走去,符杳平静的躺在床榻上,枕布已经被泪水洇湿了。
紧跟着的符文华也看见了,拿出帕子轻轻轻的给她擦泪:“怎么了?怎么哭了?”
符杳不会言语,但梁温对上她那双眸子时窥到了藏在里面的痛苦,她伸手抹掉符杳的泪:“不怕了,我们在这儿呢。”
很温柔。
符杳的泪更多了,也颤抖起来,指尖攥着梁温和符文华的手,越发用力,似是在感受他们的存在。
梁温俯身抱住她,轻轻的拍着她,一遍又一遍的说不怕了,符杳失控的情绪似乎随着泪水流尽了,许是耗了太多心神,渐渐阖上了眼,沉沉睡去。
符文华沉默地看着,好半晌儿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我是不是错了。”
梁温正为符杳拢紧被角,闻言道:“你有何错?”
“我当时应该把她留在父亲身边的,若是我没带着她,她就不会遭遇如今种种。”悔恨与自责充斥了符文华满身,他每天都在想,放不过自己。
“没有如果,与其在这儿幻想没可能的事,不如想想以后,你回不了头,她也回不了。”梁温声音很低,怕吵醒符杳。
符文华又沉默了,良久才道:“我把孙荃阉了。”
“嗯,他罪有应得。”
他们出去时明烨还蹲守在窗口,见他们出来连忙截住:“怎么样了,妹妹没事吧?”
“睡着了。”符文华没注意他一口一个妹妹。
梁温看着他,端详了好久,才收回视线,随口说道:“明日会试的榜就出了,你们别错过了。”
两个人明显顿住,等反应过来时梁温已经走远了。
梁温回了书房,追风等在那儿,递上一封信来,不等看清她便猜出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