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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敢私下接济,传入朕的耳中,同罪论处。”
李恪看向梁温:“此事由你揭发,便由你全权负责,莫要辜负朕的期望。”
梁温跪地:“臣人微言轻,此事施行定会多加受阻。”
“传朕旨意,幽州丰泽县县令梁温救驾有功,出类拔萃,是为不可多得的人才,擢升正四品刑部尚书。即刻起,捉拿贪官污吏,肃正朝风。”
李恪看着她瘦弱的身躯,又言:“禁军统领刘岩松与左丞杨卫敬协助,务必妥当。”
“臣遵旨。”三人齐齐应声。
“朕就在此等候。”李恪镇守,群臣无人敢动,连通风报信都不能。
禁军入殿,将那十几道身影往外拖。他们仿佛此时才从浑浑噩噩中惊醒,口中哭着喊着臣冤枉,但事到如今,他们的辩词已经毫无用处了。
天子想要他们死,有千种万种理由。
梁温等人出了殿堂,刘岩松调遣了一千禁军,浩浩荡荡出了宫门。
生活在天子脚下,盛京的百姓也是警觉,见到如此阵仗二话不说麻利的关门闭府,不多言一句,生怕惹祸上身。
就以这阵仗来看,绝对不可能是雷声大雨点小,天子脚下是个惊险之地,一切都得往重了看。
哀嚎惊呼在四面八方涌出,脚步声重重落下,好似要将这地都震起一般。
今日日头足,明晃晃的天什么都遮不住,什么都藏不住。
十几位朝臣家宅被闯,禁军直入,二话没说将人带走。数百道轻甲加身的禁军左翻右查,女眷纷纷惊恐的被丫鬟小厮们保护着规避,眼睁睁看着家宅被抄。
虽户户禁闭,可消息还是如雪花般落在旁人家中。盛京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被抄了家的便是自家府门。
狼藉混杂,曾经的荣光不复,所有的光鲜亮丽都蒙上了腐朽的灰影。
这响动太大了,一直到夜半才彻底静了。
十几户,几百个男男女女,皆被安置在牢狱中,无望的等着天明。
这一日,盛京的门窗终究是没再开过,甚至昔日的千家灯火都明明灭灭起来。
梁温、左丞以及禁军统领趁着夜色复命,殿中的沉寂终于被打破。
他们恍恍惚惚,此事终于落下帷幕,年轻的帝王立了威势,向他们亮出了利爪和尖牙。
有人心满意得,有人惶惶恐恐,有人内心无波,有人遍体生寒。
帝王明亮的眸含着笑,长达一天的朝会终于散了。
群臣跪了太久,出殿时互相搀扶着,呼吸散在空中,眼中是少有茫然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