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嗓音叫她一下回了头,是符文华,搀着他的人是报信的明烨,两人跟着上了马车。
封闭的空间里,符文华呆滞地抱着符杳,泪水一滴一滴顺着脸颊往下流。
车马很快,符杳被移到床榻上,请来的医女入了屋,一众男子围在屋外,唯有梁温守在床榻旁。
衣衫褪去,雪白的肤上满是狼藉,青紫堆在一起,化不开一般,背上满是红痕,一道又一道。
梁温呼吸都窒了下,为她擦拭的手都不敢重一分。
明明还是个孩子呢……
梁温看着、等着,医女上了药,施了针,写下药方,苦涩的药端来时却喂不进去。
符文华进来后就急着坐在一边:“县令,我来吧。”
梁温将位子让给他,看着他无措的用汤勺喂着,红着眼,温柔的哄着:“杳杳,哥在呢。”
“杳杳,听话,喝药好不好,等养好身子哥哥带你回去,咱们回家找父亲去。”
“杳杳,哥哥求你了。”
“你说过要亲眼看着哥走上殿堂,为国尽忠的……杳杳,哥哥害怕。”
“我好怕啊,别吓哥哥了,好不好?”
梁温听不下去了,这一声声像是在鞭笞她一般。
药凉了,就换一碗。
一碗又一碗,屋中全是挥散不去的苦涩,耳边是符文华绝望又痛苦的话,眼中是生机微弱的女子。
太久了,久到身子都麻痹了。
耳边终于出现沾着一丝狂喜的声音:“咽了,咽了,杳杳咽了,咽了。”
符文华忍不住了,边哭边喂,嘴里还不停说着咽了咽了的,一碗药终于见底。
梁温心里松了口气,门被推开了,追风悄声走至她旁边:“陛下唤您。”
她走至一旁低声问:“何事?”
“会试出榜了。”
梁温看向符文华,默不作声。
“孙荃一行人我留给你。”梁温说完便出了门,宫中还等着她呢。
梁温身着官服,等着李恪传唤。
福禄悄声走来:“梁县令,陛下唤您进去。”
梁温动了,殿内不止李恪,还有左丞候在下方。
殿内很静,梁温问安后谁都没开口。
李恪终于回过神来似的,头也不抬兀然开口:“不好奇朕叫你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