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怀中掏出一张信纸来,怼在李琮的眼前:“你以为,你的计划是谁透露的?”
李琮看着上面的字迹,瞳孔皱缩:“不可能,不可能,他那么恨朝廷,怎么可能给你们通风报信?”
“我不信,这是你们骗我的,你们一群骗子。”
他抗拒,剧烈翻动却被大掌镇压。
梁温抓住他的头,叫他亲眼看清信纸上的字句,冷声道:“他恨他的君,但他爱他的国。”
李琮不动了,随后大笑起来:“太可笑了,太可笑了,他恨他的君,但他爱他的国,好一个爱憎分明啊。”
“好一个爱憎分明啊!”
李琮用了力,这次听都没制住他,他站起身,但腿中了一箭,站不稳,又狠狠跪下。
众人看着他,不明所以。
李琮颤抖着,面上冷汗直流,湿发贴着面颊,拱手颤声道:“臣遥祝大昭万寿无疆。”
脊背弯的彻底,他结结实实磕了头,随后顶着数道目光将手腕上的箭矢拔出,毫不犹豫捅进心窝。
血迹流出,他瞳孔涣散,口中虚虚发出声来:“臣遥祝大昭万寿无疆……”
“臣遥祝大昭万寿无疆……”
“臣遥祝……”
一遍又一遍,直至没了生息。
一场宫变,就此落下帷幕。
河东之战
寂静被扯破,李恪抬脚走上前,俯下身用手将李琮的眼皮阖上。
“雍王李琮认罪伏诛,余下逆党尽数流放。陛下薨逝,举国哀痛,服丧以日易月,山陵制度从俭。”
群臣乌泱泱跪了一地,俯首。
李恪没言明废雍王李琮为庶民,所以他被抬走后依旧按照藩王的规制办了丧礼。
议事阁。
李恪静站了许久,直到左丞和梁温一同入殿他才缓过神来,眼中满是血丝,颇有些苦涩的笑了下。
“来了。”浓厚的嘶哑声,让人听着就觉得沉闷。
左丞:“眼下事务繁多,殿下还需注重身体。”
“不用担心,孤没事。”
李恪看向梁温:“信呢?给孤看看。”
梁温早就将信备好了,如今他一开口,便双手呈上。
李恪粗略的看着,梁温在一旁开口:“臣收完孙氏在衢都的生意后便转到各州去,直到两日前刚到明州,屋中便被塞进一封信来,是幽州节度使沈巍送来的。他在信中言明了一切,我知盛京有变,便去寻了明州刺史,和他一道找到明州节度使,日赶夜赶才赶到。”
李恪想起沈巍这个人也是哑然,他自是听过幽州节度使的事,心中难免唏嘘:“是天子负他。”
李恪想起幽州又是蹙眉:“也不知边关如何了,沈巍有时候还是胆子大,以身犯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