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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难得气愤,往日里他作为家中长子,要撑起整个徐家,遇到苦遇到累都是沉默着往肚子里咽,绝不将情绪外露给他的家人。
但今日,他一听见梁温女拌男儿却是再也忍不住了,徐景和徐暇也是一脸心疼地看着她。
徐宁早在徐漱玉发问时便握住了梁温的手,许是那双手时常握笔,竟有薄茧覆在上面,她心疼的摩挲着。
“祖母待我很好,她虽做错了事,但也不能掩盖她确实待我很好。梁家凋敝,祖母身为梁家唯一能挑起大梁的主子,自是要为梁府思虑。站在祖母的立场上,她当时虽然做事有些决绝,但对虎视眈眈的梁府来说,确实是个好法子。”
但凡当时梁老夫人宣称诞下的是为女婴,盯着梁府的恶狼便会狠狠扑上来,毫无顾及的吞噬着梁家的一切。
梁老夫人也是没了办法。
徐漱玉能理解,他知道当家掌权需权衡利弊,但从私心上,他还是忍不住斥责:“那也不能……唉。”
眼见徐漱玉偃旗息鼓,徐景又追问起来:“那你的身份怎么办,你如今顶着女儿家的身子入朝为官,若是被人察觉,岂不是命都保不住?”
梁温知道他们的顾虑何在,从怀中掏出那枚盘龙纹玉佩:“我是太子的人,太子殿下知晓我的真实身份,他不予追究。”
徐景放下心来,徐暇也是心中稍安。
徐漱玉却想到了更多:“温儿犯的是欺君之罪,就是太子作保也不一定就能安然无恙,除非……”
他话留三分,徐暇猜想到了:“除非太子稳居储君之位,直至登上那至尊之位。”
几人面面相觑,皆明了对方眼中之意。
太子虽然是最有可能登上那至尊位的人,但难免中途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都要想好万全的对策。
最省事的法子,就是保证李恪顺利即位。
徐宁不管那些个弯弯绕绕,她直接挽住梁温的胳膊:“管他什么罪名,徐家定会全力保你,我虽一事无成胸无城府,但你几位舅舅可不是吃干饭的。”
梁温心暖:“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心中自有成算,这女子身份我定是会堂堂正正换回来。”
“没有这样的说法,俗话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温儿你要记住,家族从来都不只是一个空洞的说法,而是所有人将力往一处使,那股劲往一处用才换来的凝聚。”徐漱玉放心不下,怕她将所有的担子都往自己那小小的、瘦弱的肩膀上扛。
“嗯。我会的,您别担心。”梁温心中熨帖,一时也说不出别的来,只能顺着应和。
徐景刚经历过身份转变,马上落在梁温肩上的手顿时停住,随后落在梁温头上,轻轻摸了摸:“把这当成自己的家,我们血脉相依,是彼此最亲密的人。”
“嗯。”还是非常简短的一声。
正值午膳,仆从端上来精致可口的膳食。
梁温在桌上充分感受到了徐家的热情,肚子撑的浑圆,最后硬塞着才将碗中摞的很高的饭菜用掉。
徐家很快为她腾出一间院子,有个很雅致清新的名字,叫落棠院。
院中栽种了许多海棠花,可惜未值花期,只剩被雪覆盖的枝干。
但房后种了几棵红梅,点缀在雪白的天地间,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