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龟听不懂,继续乱爬。
一点都不听话,和你主子一样。
梁温想到刚才的对话,也不搭理乌龟了。
他在激她。
为什么?
梁温想不通。
她看不透苏瞿白,他好像很想让她活着,但表现出来的又没那么想。
奇怪。
屋内的烛火幽幽,不知哪里吹来了风,使那蜡烛上的火舌肆意摇摆。
元宝又没了影,梁温朝院外喊了一声,却没人回应她。
人呢?
她索性没在管,屋内还有一些苦涩的药味儿久久不散,梁温将窗户开了个小缝,药味儿顿时散了一点。
而苏瞿白则是戴上斗笠,打马向城外离去,他走的晚,城门差点就关上了。
辽阔的旷野上,苏瞿白乘着夜色离去,马蹄落下的重重响声震的地面的尘土都颤抖,尘烟混入空气中,又被风吹落。
沈府惊云
天色微亮,天地间起着薄雾,细密的小雨斜斜穿透白雾,瓦檐珠串似的雨滴哒哒的坠在地上,蓄起一汪积水。
诺大的府院中,却满是嘈杂的声响。
门庭挤满了衣彩鲜亮的丫鬟,脸上挂着焦急的神情,她们齐齐望向屋内,满地名瓷碎片,锦缎衣料。
她们堵住门,伸出白嫩的手拦着一名疯疯癫癫的美妇人,却又怕用力拉扯弄伤了她。
崔嬷嬷端着药快步跑来,几个机灵的丫鬟见了上前抱住美妇人,用力将她往屋内带,压在床上,禁锢住手脚。
崔嬷嬷也顾不得规矩,跪在床榻边,扼住美妇人的下巴,撬开她的牙关,将手中的药喂下去。
美妇人挣扎的厉害,药呛了几口咽下去,剩余的便都被她吐出来,顺着脖颈渗入被褥中。
崔嬷嬷见药灌不下去,便转头急促问道:“柳医女还没来吗?”
“已经去请了,就快到了。”
她又问:“主君呢?”
“主君一早就去了练武场,已经派人去找了,正往回赶呢。”
崔嬷嬷转回头,看见美妇人一脸痴狂样,便红了眼眶:“夫人,您清醒清醒啊。”
被崔嬷嬷唤作夫人的美妇人正是幽州节度使沈巍的妻子——卫云颍。
她是先太子胞妹,原姓李,后兄死子逝后便随了母姓,改唤卫云颍。
柳医女赶来前,崔嬷嬷又给卫云颍灌了一碗汤药,这次倒是没撒出来多少。
卫云颍挣扎的力度逐渐变小,疯狂混沌的意识平和下来,擒制着她的丫鬟们渐渐松开手脚,被崔嬷嬷调换出门。
崔嬷嬷看卫云颍的眼睛不断的流泪,目光呆滞,愣愣的一动不动,心里疼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