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有些不赞同的皱眉,却没说什么,不情不愿的让开身子。
此话一出,阿什勒心中疑虑消了小半,等到他越过屏风看清沈巍现在的模样时心头的怒火却滚滚烧起。
他想到明日计划好的围攻,如今沈巍一伤必定作废,上哪里再寻时机去。心中一怒,口中必是没有遮拦:“沈节度使什么时候想一出是一出了,半点不与别人商量,明天的围攻怎么办?不了了之吗?”
沈巍胸膛和肩膀上都绑着白色绷带,肩膀处还有血迹透出,唇色泛白,疼得身上出了汗。
他面上倒是没露出什么痛楚之色,就着徐良的手将外袍穿上:“急什么。”
沈巍这般说着:“我受了伤,苏瞿白未必比我伤的轻。”
阿什勒:“什么意思?苏瞿白也受伤了?伤到了何处?为什么没有消息传来?”
“当时苏瞿白砍中我的肩膀,我暗中用刀刺到了他的胸口,不然我军大败他们为何不乘胜追击而是返回城内禁闭城门,正是为了封锁消息,不然主将身受重伤的消息一经传出,军队人心惶惶,于战事不利。”沈巍说起此话时,眼睛自始至终和阿什勒撞在一处。
阿什勒信了大半,苏瞿白的行为确实反常。
“此次突袭河东军折损八千,我幽州军折损五千多人,若是如此来看,还是河东军吃了败仗。”
沈巍为他分析着:“明日的围攻照常,河东主将身受重伤,只剩下常瞑河一人,正是围攻的好时机。”
“再者,明日盛京也会有所动作,内外夹击,大昭岂能不乱。”沈巍眼中越发狠厉,对他来说,他痛恨极了盛京。
阿什勒本就信了大半,一看见沈巍眼中的恨意便想起了那个皇帝对他做的种种,心中疑惑全消。
“既然沈节度使重伤,那明日就由我来领兵,届时必定要将河东军折损在战场上,我要叫他们不能翻身。到时攻破城墙,我必亲手抓了苏瞿白来给你泄愤,要杀要剐随你。”阿什勒脸上一点都寻不到怒容,恢复了往日的随性,笑着和他说。
沈巍也笑起来,像是牵动了肩膀上的伤一般,捂着肩膀:“那我就在此恭候阿什勒的好消息了。”
阿什勒嗯了一声:“沈节度使好好休养,我先去整兵,等晚些时候再来见你。”
“好。”沈巍看着他离开,嘴边的笑意抿平。
徐良走至帐门将堵在那里的幽州军轰退了,又观察周围后才走回。
医者这才出声:“主子,您交代的我已经吩咐下去了,等子时便会行动。”
“嗯,你先退下吧。”沈巍挺直腰板,不见刚才的虚弱之相。
“主子,昨晚那两封信皆已送到,梁温已经朝最近的灏州去了,如果不出意料,明日卯时定能赶至盛京。河西已戒严,河西军常年损耗不足两万,但晋王来时带来了他封地的军队,加在一起五万八千兵是有的。”
“嗯,不能马虎。明日必定是乱象,大昭该换个人做主了,那个人不配。”沈巍领兵打仗几十年不曾怕过,如今心里竟有些紧张。
他怕失败了。
明日一战,不能败,他谋划了数十年的局,不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