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看着他,俊美的眉眼柔和些许,拍了拍李恪的肩膀:“辛苦了,恪儿。”
李恪愣了下,他年幼时总是爱跟在晋王身后,他当时的意气风发还没有被磨灭掉,总是一口一个恪儿的叫他。
后来回了封地,两人相见少了,李恪慢慢长大学会帝王之策,晋王逐渐冷淡,两人便疏远了。
他总是一口一个殿下,李恪想。
李恪应了声:“皇叔,去吧,河西需要你。”
“您先出发,旨意随后便到。”
晋王嗯了声转身退下,才掀开帘子就顿住:“殿下,您与圣上不一样。他无才无德,阴狠暴戾,而您德才兼备,宽厚仁慈,您会是大昭的良主。”
他走了。
李恪又回了高堂之上,所有人都这样说。
李恪想到了幼时,他才加封储君之时,窝在母后怀中的他上不太懂什么是未来之主,母后很温柔的笑着说:“储君啊,便是为了天下黎民而忧喜,为江山千秋万代的基业而筹谋。”
李恪扣着袖子,憋着嘴:“那我一定要当储君吗?”
“恪儿不想当吗?”
李恪摇摇头:“听母后这样说,储君像是为了他人而活,我想为自己而活,就想晋皇叔那样。”
母后沉默片刻,抱紧他:“你晋皇叔不自由,他是被迫的,被迫回到这个富丽堂皇的地方。”
“他不愿意回来就不要回来了,晋皇叔那样厉害,刀枪棍棒,骑马射箭样样在行,谁能困得住他。”李恪太小了,他不懂。
“恪儿,有时候权力才是最可怕的。”母后幽幽叹了口气,“恪儿,人生在世,没有人能真正如愿以偿,母后希望你日后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不会让自己后悔的。”
李恪听不懂,但他知道乖乖点头记住母后所言就行了。
这一记,就记到了现在。
晋王才走,李恪便将旨意写出下发了,没等他处理多少政务,福禄又来报,刑部尚书钟珂求见。
李恪想起刚刚结束的科举,又想起即将回京的梁温,才让福禄将人带上来。
万福金安
钟珂来时夹带着寒风:“臣叩见殿下,殿下金安。”
李恪看也不看他,只盯着手中奏折:“此时你不在考院封卷,来宫中何事?”
“臣来述职。”钟珂没敢起身,还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