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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谷大人,这次已经是我们找到的最适合的了,最起码每天都有好转不是吗?”濑浦安之苦口婆心地劝说,“近段时间您也没有犯病了。”
“只是心理作用罢了,还是那样的。”河谷绘美皱紧眉头,抬眸凝视他,眼神中尽是骤然升起的烦躁不耐的情绪。
——不要再让她说第二遍。
“……我了解了。”濑浦安之无法,只能低头,转而说起其他事,“第二件事就是关于您之前让我注意的那几个人,河谷大人,今天的交易没有意外,就是由降谷零取的资料。”
提醒他拿走信封可不是真的善心大发,而是为了加固公安那边的入侵信号,一点藏在纸里面的小玩意,以现如今的技术没有任何人会发现里面的陷阱。
“行,那这几天看看还有没有闲的没事干的人,派去红方接应一下之前杀人的几个,别让人回不来了,”河谷绘美点头,重新垂眸紧盯手机上如海的信息,手边的电脑上也不断滚动着密密麻麻的字样,“另外黑衣组织那边,找时机炸几个安全屋,琴酒这次给的多,但是一码归一码,提醒一下乌鸦别忘了我身上的旧伤。”
“我明白了,那么边度雄次郎那边呢?他说超迷你形态的炸药已经制作出来了,差个试用的案件。”濑浦安之说完,漠然的灰白眼睛里闪过一抹嫌弃。
他俩从见面开始就互不顺眼了,只是他一直看在河谷绘美亲自招揽的份上,加上这人对于炸弹和各种精神类药物的研究确实很强,实力也还看得过去,平常时间才处处忍让,要么就刻意错开。
但边度雄次郎好像误解了什么,都开始把自己当下属差遣了。
河谷绘美闻言,并未停下手里的动作,头也不抬道:“你们俩的私事自己解决,既然他跟你说的,我也不介意,你就看着处理。反正人与人之间的恩怨是无穷尽的,找点事做就能让他清醒点了。”
米花町怪圈跟随着那一行人,甚至每天不止一次地发散祂的影响力,杀一个人和杀一群人似乎没有区别,没死的人总会在其他的时候无声无息地死去。
她消耗着自己得出的结论就是这样,除非这以外的人到了需要他们结束的时候,隐藏的被影响的污秽的东西才会慢慢自己调整,而非一切全部随着心思变动,谁杀死谁,谁报复谁,为了点什么你死我活。
但这可不意味着自己有什么善心,有的只是想活下去的执念,那些争端不经手不过眼,只需要一个幕后平衡的人告诉那些需要帮忙的人“应该怎么做”。
——哪怕这段剧情并不被“祂”允许。
濑浦安之接到暗示,眉眼中的躁郁也消失殆尽,接着汇报完接下来的计划后,又出门离开了。
两姐妹还是沉默不语地关上门,一个重新回到之前坐着的位置,一个继续仔细地帮河谷绘美吹发。
可“祂”不允许有什么意义呢?自己从未出现在他们面前,一直都是黑影,已经比黑衣组织更加神秘可怕,却又还保留有一丝暧昧不清的立场。
那个高中生侦探从不知晓这些案件背后有多少是自己驱使的,那些冲动的恶人也不知道今天的死来自于他日的恶果,红方那些人改甚至也需要不时求助于自己……反正谁都不会在意当初在灰色地界仅出现一瞬的情报贩子。
——没有人能够再威胁到她。
河谷绘美的嘴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在无人回应的房间里轻声哼唱起一段曲调。
*
已经离开的濑浦安之在车内联系上边度雄次郎:“边度先生,河谷大人那边已经答应您所谓的新产品宣告了,不过……”
“同意就好了,反正其他的问题也算不上问题吧。”边度雄次郎满不在乎道,还欣赏着自己私底下试验过好几次的微型炸弹。
“话是这么说,但请听我说完,毕竟这次试验计划的主导人是我。”濑浦安之说话的语气不变,但加重读音的词汇还是让人感受到隐晦的得意,“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询问大人,但是奉劝你找别的时间,她今天的心情好不容易还算不错。”
平常时间可就不一定那么轻飘飘地警告自己,而是会因为他的反问感觉到一点事态失控,直接引起情绪剧烈波动,又为了控制而开始报复性伤害身体地工作。
先不说其他成员会不会赞同这种行为,但濑浦安之知道几乎所有人加入的性质都和自己相同,多数都会把矛头指向引起这种连锁反应的成员。
之后会不会再看见对方,那就要看河谷绘美有没有那个心情想起来了。
他最清楚这组织里头什么来历的狗都有,不缺巴不得咬死其他人、自己独占鳌头的狠角色,平常时候自然都会互相顾忌,免得破坏内部氛围,但各个都清楚有能力又知恩图报的家伙在她手底下更吃香,谁都不乏活络的心思去把一个惹了麻烦的角色踹出去。
边度雄次郎那头也噤声了,似乎是为了这种逍遥日子更长久的考虑,选择性地将自己跟濑浦安之之间的不快放在一边,开口询问详细计划。
濑浦安之也毫不担心设备是否被监听,直接通过电话一一跟对方说明,什么是自己做的,什么是他要做的,大概划分开来,以及相关的安排等,直接开了次两人会议。
“……总行动调度的人手我会先从雇佣兵里找,大概二十人就行,另外有一件事,你需要找个对接人做。”濑浦安之说完,支着下巴思考一阵,继续道:“河谷大人最近因为红黑之间的动静,分出去很多眼睛,或许她更希望两方更加混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