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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活下来吗?哦对,你当然想活下来。”河谷绘美自言自语了一句,那双浅棕色的眼睛一改刚才的无精打采,径直看向了他,“你当然想活着,还想拿到资料。因此,要不要听听我的意见呢?”
边度雄次郎再次打量对方,可那张脸上笃定的表情,让他忍不住升起一种或许她真的能帮他的微弱想法。
但他仍旧抬手用枪指着这个仿佛瞌睡大猫一般的人,说道:“你觉得你现在有跟我谈条件的能力?可以,让我听听是什么可笑的话。”
“好啊,时间不多,我就长话短说好了。你还是投降会比较好,毕竟……”河谷绘美在这里停顿了一下,扬起下颌,将视线转向广播室的门,“组织不可能什么也不做的。”
她记得等会有个组织的人会过来,这个人剧情里没什么镜头,资料最后会落到他手里,大概率是把边度雄次郎杀死了。
“让我投降?和谁投降?警察,还是组织?!”边度雄次郎发出嘲笑,眼神瞬间变作坚冰,扣在扳机上的食指抽动了一下。
他正要开第二枪,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错落的笃响使他的动作停顿,边度雄次郎不耐烦地开口让门外的人进来。
开门的人一脸惊疑未消,走进来的时候甚至没有注意到旁边站着的河谷绘美,只是僵硬地端着武器,走到边度雄次郎身旁对他耳语一阵。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人在听闻耳语后,瞬间变得面如死灰,边度雄次郎甚至再次陷入了一种恐慌中。
不,不可能,任务纰漏这件事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只要在琴酒注意到之前重新拿回来就不会有问题……难道他已经注意到了?!
但他又很快反应过来,揪着过来通知的下属的衣服,目眦欲裂地问他:“来的那个人长什么模样?”
“是、是一个肤色深棕,金色头发的……还有,还有紫色的眼睛,身高也很高……”下属结结巴巴地回答。
“金色头发,紫色眼睛?金发的黑肤色男人……波本,居然是波本?!这个该死的情报员!”边度雄次郎松开下属,一个人焦虑地嘀咕起来,也不管下属,兀自在房间里转。
“不对,别慌……波本是朗姆那边的人,说不定还有机会。”边度雄次郎眼神微微一亮,但随即又想到什么,再次阴沉下去,“不行,筹码根本不够,这家伙就是来看热闹的!说不定外面早就安排好人手了……”
下属哆哆嗦嗦地站在门口,看着老大一副神经质的表现,又想到外面还有个煞神一样的人等着,一米八几的硬汉愣是跟鹌鹑一样,站在房间中央不出声。
他是被雇佣来干活的,也就干过一段时间的活计,本来以为就一个劫持的小场面而已,米花町里这种事多了去了,最多对上警察。
谁知道突发情况来了个浑身比谁都黑的家伙,身上的血气甚至比他蹲局子的时候看见过一个无期徒刑大哥还浓厚。
这得是出生就在干这事的人才会有的吧……雇主到底是干了什么事,非得把那个前田屯一捞出来。
下属安静如鸡地脑内风暴,下定决心干完这票就回老家种田。
河谷绘美贴着墙站着,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视线却忍不住跟着边度雄次郎攥在手里的控制器移动。
那可是会把整栋楼炸上天的机器,要是这个犯人一个冲动同归于尽怎么办!
不过,波本……总感觉好像在哪听过?
河谷绘美这个时候还能走神去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边度雄次郎也没注意到,于是她非常顺利地从自己久远的记忆角落扒拉出这个称呼的剧情。
好像是番剧几百集前的剧情了……这个代号波本的成员是组织的情报专家,不过武力值也不低,任何一个代号成员都具备一定武力,波本虽然主要负责组织的情报,但近身搏斗干翻一个刚拿到代号的边度雄次郎毫无压力。
“情报专家的动作就是快啊。”河谷绘美不自禁呢喃道。
话音刚落,边度雄次郎炙热的目光就落在了她身上,让人想忽视都困难。
“你知道波本?你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对吧!”边度雄次郎也不管什么警惕心,径直冲过来,“你的目的是什么?我要怎么做?”
这个人居然已经怕那个琴酒怕到这种地步了……这个琴酒到底是什么人啊?
河谷绘美压下心底的好奇,瞄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枪口,生怕对方一个抽筋走火打到自己,但又没办法再退,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眼睛都不敢看他,投向了不远处的监控画面。
“很简单,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向警方投降,不过,不是单纯的投降。”她语速缓慢,给自己的大脑准备编排词语的时间,“组织在国外的势力比这里还大,逃跑完全无解,而在琴酒眼里,一次的失误足以证明你的无能,再经过你这愚蠢的计划,甚至他已经觉得你可能是故意让警察注意到的,那还不如就这么顺着他的想法,混个保护。”
“既然前田屯一能做到,你作为窥见过黑暗一角的参与者,又怎么做不到呢?”
大概吧……什么参不参与的,赶紧先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再说,安全第一!
边度雄次郎和那双锋锐的眼睛对视,那人仍旧是一副孑然自在的姿态,站在不明亮的室内,他看不清她的表情,或许一如进来时一样漫不经心,浅色的眼瞳在阴翳的影下蒙上了一层迷雾,论谁也看不透底下的深潭。
他想过会不会是碰巧,但对方知道的东西太多了,言行举止又完全不像他所知的任一方的成员,就算是陷阱,他也不得不为了咬住那个诱饵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