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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心意已决,宗莫知二人判然两途,集起内力,将长鞭散开,又提起长剑与她决斗。
几经生死存亡瞬间,宗莫还是收了手,他不忍伤她。
宫内还未有兵戎相见的声音,富盈殿鸦雀无声,太子和明王跪在皇帝床榻边。太医和宫人们退至殿门口,低着头,不敢看向殿外两拨排列整齐的士卒。
一列是太子手下,一列是归顺明王的禁卫军,此刻山雨欲来风满楼,江山易位,自古以来都是腥风血雨,他们只期盼着,将来新皇能留他们一命。
正弥散时,从殿后走来了一位许久未出世的大人物,他一身白衣,头上扎着白带,推门进时,像是从天而来的神仙,那般依然自若。
“我的好兄长,久违了。”
声音比人先到,明王回头,惊讶看着来人:“寒京奉!”一时慌张之色露于表面,寒云峥的父亲武安侯来了。
遥想多年之前,武安侯力破边境,立下赫赫战功,回京后杀破四方,祝皇登基。他的实力,被他这么多年的隐居掩盖了,他竟忘了防他。
此刻情况不妙,富盈殿内太子身边有黎言和武安侯,他却只有自己。
立马站起身子,将武安侯拦在床前,训斥道:“我父皇还未驾崩,侯爷一身丧服是在诅咒父皇吗?”
皇帝一听武安侯这是来诅咒他,硬撑着身子看向殿内,他油尽灯枯,奄奄一息,却虚弱地哆哆嗦嗦抬起胳膊来指向他:“朕还没死,你来干什么!”
“我替羽黛来送你死,”被明王挡着,武安侯也不强硬上前,他嫌脏,“终于,你也有今天,你的报应来了,不知道吧,你的长子造反了,现在整个京州已是狼藉一片,可惜即使这样你也看不到了。”
“你……”泉涌般的血,一口一口被他吐出,胸腹里绞痛,让他额头出尽汗水。
明王立马解释:“父皇,并不是这样……太子连同武安侯一起欺骗你。”
太子上前扶住挣扎的皇帝,皇帝却一把将他推开,气若游丝,“传位圣旨不在富盈殿,在荣…签…宫…”说罢,他摔倒在地,没了太子的支撑,只听骨头碎裂的声音和他痛苦的呻吟声。
明王往殿外跑去,太子和黎言紧追过去,与明王的禁卫军在殿外交锋起来。
转眼间殿内只剩武安侯一人看着皇帝。
呜咽声悲鸣,如凄惨猿啼,渐渐低闷,直至无声。
烛台上的火烛,经久不换,烛芯烈火燃烧片刻,彻底熄灭。人这一生,就如同一盏火烛,终归是要火烬灰冷,溘然长逝。
…
黎沁入了皇宫一路狂奔,刚进后宫宫门,大批禁卫军便席卷而来。
黎沁后退一步,握紧灼心剑剑柄,锋利剑尖沿着青石板划过,划出一道长线。
青佑带着暗卫赶来,支援黎沁,虽如夜阁暗卫武功在禁军之上,可越来越多的禁军往后宫赶来,实在是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