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整日在宫里照顾宗然,看他烧伤的的皮肤渐渐结痂,水泡消失。
看着宗然趴着露出的后背,茯苓总是偷偷忍不住啜泣,她本是个坚强的姑娘,可在宗然面前却总是失去了防线。
不是因为在公主那边受到了委屈,而是因为公主是知晓她身份而对她多有关爱。
宗然呢,在他眼里她只是个北辽丫鬟,却对她关怀至此。
“六皇子,该喝药了。”茯苓擦了擦眼泪,接过绮之送来的药蹲到宗然面前。
听她声音哽咽,带着鼻音哑哑的,宗然支起头来看她。
她双眼红肿,未来得及擦干的泪痕还残留在脸颊之上,让人又怜惜又心疼。
宗然伸手替她一点一点抹去泪痕,“过来。”
茯苓上前探了探身子,宗然忽地将她轻轻抱住:“茯苓,我无事,救你我是心甘情愿的,你不必自责与内疚。”
“六皇子…”眼泪如洪水般又抑制不住了。
她想伸手抱他,却发觉他身后乃是伤口。
把药喝完,茯苓去送碗。
绮之看着他家六爷一脸得意模样,真不忍直视。
不要脸,就那么点小伤装病装到现在,要不是看他地位尊贵,他都忍不住要揭穿他了。
…
夜幕降临,窗外又飘起了雪花,寒风而来吹得树枝沙沙作响,不一会儿,大地便已银装素裹。
街道上只偶有几个赶路人匆匆而过,或打着纸伞,又或顶着一头苍白忙不迭往家跑。
夜深人静间,一华贵宏丽的马车压着雪花从远而来。
马车里红泥小火炉正煮着不醉人的桂花酒。
黎沁抱着小梨坐在角落里,正摸顺着它的白毛。
到了戴月楼下,黎沁拢了拢衣袍下了车。
她前几日让青佑去查了皇帝,今日收到青佑消息,说是他似乎活不过几年了,身上咳疾越发严重了。
成叔迎面而来,有些诧异:“小主子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外面雪已经有一脚深了。”
黎沁上了楼,吩咐成叔:“给我安排一间房间,今日我在这里休息。”
“是。”
苠娜四处张望了一圈,问道:“青佑呢?”
成叔笑了笑,“青佑大人还能去哪?又去了隔壁青楼里。”
黎沁嘴角扯了扯,苠娜好笑道:“青佑大人可真忙。”这个天,也就他去给青楼贡献财富了吧?
“小主,要把他捉回来吗?”
青佑虽跅弛不羁,但他从青楼里打探出了不少消息。
“不用了,去把他房里的消息都给我拿过来,我处理。”黎沁脱了外袍,坐在了书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