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宁云逍当即便吩咐了孤帆备马,随时准备出发。
趁着孤帆备马的空档,江璃戈避开人塞了瓶膏药给宁云逍,她眉眼低垂,似乎有些担忧。
“你伤势未愈,又要赶路奔波,这是我们南楚的灵药,你且拿着,愈合祛疤都是有用的。”
这还是宁云逍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关心的滋味,只觉心尖一顿,有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在心头散开。
宁云逍没忍住,伸手拍了拍江璃戈的脑袋。
“别担心。”
“嗯,我等你回来。”
“好。”
言谈之间,孤帆已备好了车马粮食,垂首站在外头,规规矩矩道了声。
“世子爷,该上路了。”
宁云逍应了声,大步出了院子,院门闭合的瞬间,鬼使神差地回了头。
然后,他看见一袭浅蓝留仙裙的江璃戈静静地立于垂花门下,清冷的月华落在她的发髻上,照得眼角的猩红越发明显。
那点子猩红滴入了宁云逍平静的心湖,泛起道道涟漪。
“更深露重,小心身子,回吧。”他说。
她笑着点了点头,“好。”
转身的瞬间,江璃戈压了压眼角,不由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哪还有半分不舍的样子。
这一出欲语还休,不比直接往男人怀里扑靠谱?
宁云逍主仆两人绕路接了白知府,径直出了荆州城。
孤帆按捺不住八卦之心,凑到宁云逍跟前小声嘟囔。
“昭华公主待爷可真好,属下方才瞧着,她担心得都要哭了!”
宁云逍闻言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唇,淡淡地应了声。
“她很好。”
“那世子爷,您喜欢昭华公主吗?”
“喜欢?”
骤然听到这个词,宁云逍显得有些茫然。
他这辈子,似乎从未体会到过“喜欢”二字,母亲早逝,父亲不慈,继母恨不得处处打压自己,那一屋子的兄弟姐妹更不必提。
为了“权”之一字,各有算计的夫妻、兵戎相见的父子、针锋相对的兄弟……
宁云逍见得太多太多了。
皇室,在这个世上唯一一个将“感情”视为软肋的地方,奢望爱与被爱,似乎都是不理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