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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急红了眼的雌虫可不在乎这些,他今日已经丢尽了脸,下定决心要拉着莱茵垫背,他指着陆泽讥笑道:“谁不知道路德少爷最是风流花心,他甩过的雌虫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当然这一切都不是路德少爷的错,都是那些自甘下|贱的雌虫不知廉耻,莱茵殿下您身为皇室血脉,竟然也做出不甘寂寞勾引雄虫的丑事!”
闻言,陆泽的动作一顿,他倒是不知道自己原来的还是个风流多情的种。
只不过他也不喜欢流言蜚语,陆泽握着手帕缓步走出阴影,他身量很高,比那个嚼舌根的雌虫还要高出小半个头,居高临下压迫感十足。
在一众惊艳的雌虫中,陆泽唇边忽地勾起一抹让虫目眩神迷的笑容:“你说错了。”
被迷了眼的雌虫下意识地露出一抹笑容:“阁下您说什么?”
陆泽扭头朝虫群中心那几乎要变得透明的莱茵看去,缓缓朝他走去,他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扣住了雌虫冰冷的指尖,动作轻柔地擦拭那沾染泥土和血腥的手掌。
做完这一切,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轻轻举起了那只冰凉的手,在对方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你说反了,并不是莱茵殿下勾引我,而是我被莱茵殿下优雅的身姿和美貌的容颜吸引,情不自禁……”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夜晚的流水,听他说话着算是一种享受,然而他话语中的内容却是伤透了一大批少雌的春心。
管家莫迪看见自家洁癖严重的少爷拿着洁白的方帕轻轻擦拭着那个有名的皇室的怪物手上的血污,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现下听到自家少爷仿佛示爱一般的发言,差点急火攻心两眼一翻昏过去。
要知道今天家主可是打定了主意要让路德少爷去争取求娶三殿下安德烈,可路德少爷不仅中途跑路,甚至还看上了皇室这个有名的怪物,要知道,这怪物现在可是一个残废啊!
上次救援活动之后,据说这怪物上伤了根基再也上不了战场了!一个连军工都得不到的雌虫,还是一个瞎子!哦,虫神吶,真是要了管家莫迪的老命嘞!
陆泽制止住手中时刻想要抽离的手掌,他缓缓直起背脊,扣住对方冰冷的指尖,轻轻摩挲,好似想用自己的体温暖化手中的这块冰。
莱茵猛地一僵,随后用力甩开了陆泽的手。
陆泽垂眸瞥了眼自己空荡荡的手,笑了笑,不置可否,指尖再一次摩挲,像是在回忆刚刚的触感。
莱茵攥紧了手指,浅色的唇畔抿地很紧,藏在身后的掌心冰冷滑腻,那股轻柔的温暖触感挥之不去,像是一只轻盈落下的蝴蝶。
众目睽睽中,这只雄虫朝自己说出了这种似是而非的暧昧话语,无异于是将他架在炉火上烤,若这是戏弄,那实在是让虫发指,但若这不是戏弄……
莱茵自嘲一笑,觉得自己实在是异想天开。他竟然认为一个贵族雄虫会娶他。
那只雌虫说的没错,他是一个不详的虫,他的诞生是不详的,他的容貌是不详的,就连他的命运似乎也要坐实不详的预言。没有雄虫会愿意娶他,除非对方是个疯子。
疯子……
莱茵突然想到离开大殿时不经意听见的谈话。
“听说了吗?布鲁诺家族的长子疯了!!”
对,这个叫路德的雄虫疯了,所以他才会想要娶自己,他说他喜欢他的眼睛。是因为从未收集到如此诡异的藏品吗?
莱茵忽然笑了,他不知道自己这副生来就无用的双眼还要给他带来多少“惊喜”。
他虽然看不见,但他能感受到那些落在身上那些愤恨嫉妒的眼神,他们知道什么?知道眼前的雄虫对他感兴趣的真正原因吗?
莱茵忽然感到非常的厌倦疲惫,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待在这里,他不属于这里,他应该离开。
“路德阁下,我并不钟情您,我累了请让我离开吧。”
四周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惊呼,有虫低声谴责莱茵的失礼,但是他并不在乎。陆泽看着莱茵那张病态漂亮的脸蛋上笼罩的麻木和死寂,缓缓皱起了眉头。
陆泽刚想要说什么话,忽然听见远处一阵剧烈的劈里啪啦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有一股极其香甜的水蜜桃味道飘逸出来。
这味道甜腻却霸道,陆泽无端由地感到身体里浮出一股狂躁。
法兰克少将瞳孔一缩,当机立断猛地喊了一声:“捂住口鼻!”
然而很显然,在场的雌虫并不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许多还没有意识到状况紧急的雌虫吸入了气体,只见他们像是吸食了成瘾性的毒|品瞬间失去了理智,争先恐后地朝味道的源头涌去。
法兰克上将果断撕下一块衣角裹住口鼻,手下的士兵见状照做,他们对视一眼后明白事态紧急,当即就上前阻拦那些发狂的雌虫。
陆泽忍下身体里的燥热,甩开脚边通红着脸将身体扭成麻花的雌虫,大步朝莱茵走去。
他已然判断出现在的是什么情况,刚刚那股甜腻的水蜜桃是雄虫的信息素,公共场合释放信息素还如此强烈浓郁,怕是这只雄虫是进入了二次分化,至于这个罪魁祸首是谁,陆泽心中已然有了定数。
他脑中飞速运转,脚步却不停,他迈入树荫下将再一次缩进阴影中的雌虫扯了出来,灯光下他勉强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雌虫整张脸都变得无比惨白,唇边留着鲜血,浑身发抖,看起来实在是可怜兮兮,命不久矣。
莱茵的身体太差了,高级雄虫的信息素对他而言不是上瘾的蜜糖,而是致命的砒|霜,只会加速这具已然千疮百孔身体的腐|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