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转了一圈才坐下来,又握住他的手,仔细瞧着他眼,见那里头没有排斥,方才放下心来。
“阿九要纸做什么?我这儿虽没有,但谢府有,老爷和少爷都不苛待下人的,这些物什若想要同管事说一声便好了。”
沈攸应声:“嗯,我记着了。”
乖巧得不像话,仿佛方才冷脸的人不是他一般,阿福疑心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沈攸在谢府养了半个月,日日宿在阿福屋里,二人如往常般同榻而眠,只是此次沈攸身上有伤,阿福便与他离得远了些。
这些时日沈攸每回醒来阿福都不在身边,以往雷打不动的人不知为何开始晨起与他爹练功。
本是寒冷的天,回来却带着一身的汗。
进屋见到他,阿福将脖子上挂着的巾帕取下来,露了笑,“阿九醒了,我还没做饭呢,现在就去。”
“我还不大饿,你先烧水沐浴罢。”
“哦,好嘞。”阿福往后退了些,拿巾帕擦了把额头上的汗。
沈攸虽嘴上不说,可从平日里的习惯便能看出他是个爱干净的人。
之前他从外头回来不换衣服就上榻,沈攸便要盯着他看许久,晚上要换了一床干净的褥子才睡,而之前那褥子他分明才换了没两晚。
阿福记着了,以后便没再犯,沈攸当真就不是两日就要将他被褥换掉了。
此外,沈攸还挑嘴,不爱吃他爹做的饭菜,不爱吃葱蒜,馒头硬了不吃,冷了吃一口便搁下,炒菜不能放太多油,否则也不爱吃,用膳晚了没胃口,早了没胃口,到饭点就得开饭。
阿福可都记着,这会儿沐浴也只敢快速用热水冲了身,擦干身子就套上干净的衣服进厨房做饭。
用完了膳,沈攸便上了床休息,念着他的身子还未好全,阿福没有再打扰,悄悄收拾了碗筷洗干净后又去了趟马厩喂马。
自从许漾搬出去后他的活便少了许多,去看望许漾也已安排了其他人,他便是只在院里喂喂马,练练功,照顾沈攸。
阿福一天要练两次功,早晚各一次,一次便要一个多时辰。
他爹坐在一旁啧啧称奇,“小崽子这几日怎的这般刻苦,以前老子不知叫了你多少次,你总嫌练功无用,瞧不上我这三脚猫功夫,现在倒反而比我还要勤快,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阿福单脚立在木桩上,闭着眼笑,“爹,我想保护阿九。”
阿九总是受伤,若是他变得强大了,就没有人能够伤阿九了。
阿福爹愣了下,转而笑了,“那你可得多练个几十年,你阿九的底子厚得很吶,估计以前没少练,还骗我说没练过,这小子还当真以为我信了他那是天赋异禀。
“你这身板想保他不受伤?”他摇了摇头,“在危难之时保住自己的性命就不错咯。”
阿福也不气馁,闭眼装听不到他爹的话。
阿九虽厉害,可自己都受伤了,自然得需要人护着。
他要练好武,有朝一日护着人,受伤也该自己受,他皮糙肉厚的,耐挨,阿九可比他脆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