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敛了笑容,同琴苏说了会话,便说要进屋歇息了,打发琴苏回去,他已好得差不多,不需要人照顾了。
琴苏把人送到门口才离开,并未发现许漾的异样。
待人一走,许漾便出门关上门,四下扫视,未见到其他人便猫着腰东躲西藏,不过是出个院子,便已是累得出了一身汗。
忽地想起碗没拿,便又懊恼地折身回去,在屋中找着了被修复好的半碗塞进衣袖中,又偷偷摸摸往院外去。
墨竹峰只有一条数千台石阶下山,弟子们多数御剑飞行,许漾好不容易摸到这儿来,看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阶梯,人都傻了,两腿战栗,瞬间打退了堂鼓。
他的伤还未痊愈,身子可还弱着,如果真要这样走下去,只怕不到中途就一命呜呼了。
伤心归伤心,许漾还不想死。
可若是再在这里待下去,谢山逢该回来了。
他不想见到他。
得赶紧走。
便是抬脚下了第一个台阶。
去哪里?
哪里都行,他本就是一个小叫花子,小叫花子在哪里都能活的。
第70章魂归故里
居河镇。
雨疏风骤之时,有人敲响了楚家大门。
奴仆不及打伞,拿衣袖遮雨穿过小院去开了门,见到来人,便是微愣。
眼前站着约莫十三四岁的清俊少年郞,目光未落到她脸上,甚至有些涣散,看他身上所穿,像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可这身气质,却叫人觉着来头不简单。
“你是何人?”奴仆未拉开门,只留了缝隙同他说话,又问,“来此所为何事?”
那人身上未沾得一滴雨,站在廊下却是风尘仆仆,他道:“烦请向你家主通报一声,沈攸带着母亲的灵牌回来了。”
话落,天际闷雷炸响,大雨瓢泼。
奴仆踉跄着跑进雨中,已是连抬袖挡雨也来不及。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一群人撑着伞赶来,大门敞开,在最前头的中年男子见了他,便是泪如雨下。
沈攸手中拿着用黄布包裹起来的牌位,站在那里漠然看着他们,亲自将东西递了出去。
“这是姐姐的牌位?”楚同仁颤着手接住,揭开一角,便见着了亲姐姐的名字,顿时又是哽咽难止,抱着灵牌痛哭。
雨水噼里啪啦敲打着屋檐房瓦,裹挟着秋风钻入衣中,一众家眷冷得直发抖,见他哭便也假模假样的垂首擦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