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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漾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受伤的事,眼神飘忽了瞬,只说是自己前两日受了风寒,现在还未好。
见他面色发白,瘦得厉害,也不忍心叫他今夜就露宿街头,便是又咳了咳,放了话:“也罢,老头子今夜便借住一晚,明日一早就带小漾离开。”
听此,谢山逢眉头仍皱着。
许漾却是高兴得很,同老李茶话了半个时辰,最后还不肯同自己回屋,就要跟老李睡一屋,谢山逢只得又叫了下人拿了厚被褥来将小榻收拾好。
下人端来汤药,原本笑得开心的人一下子就变了脸。
谢山逢接过来,恶劣地逼近,将药喂进对方口中,“喝干净了,哪知你今日这般辛苦,再不乖乖喝药,身子该要受不住了。”
有老李在,许漾不敢反抗,苦着脸喝了一口又一口。
喝完也不敢找人要蜜饯,背对着老李吐着粉嫩软舌,眼角的泪珠将掉未掉,委委屈屈看着谢山逢。
谢山逢哪里经受得住,便是拿了块蜜饯偷偷塞进了他的嘴里。
拇指被软滑的舌头舔过,心下惊颤,猛地抿紧了唇。
偏许漾还凑了上来,低声在他耳畔道:“多谢少爷。”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谢山逢一张脸红成了熟虾,顺势蔓延到了锁骨,指尖儿都是粉的,忍住没抬手将人推开,片刻后许漾自己退开了,高兴地问他什么时候走。
谢山逢瞬时耷拉下眼皮,嘴角都没了弧度。
坐在榻上的老李瞅着二人互动,只觉他们在卿卿我我,你侬我侬,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硬是咳了两声才把许漾唤了回来。
谢山逢终是不情不愿走了出去,半晌又折回来,把许漾喊出去。
廊下,凉风习习。
谢山逢给许漾披了件大氅,仍是问他那句:“你当真要走?”
许漾揪着大氅,垂着头不答话。
他便说:“谢府已在修缮中,年前必定全部修缮好,你便叫老头……李爷爷住在府中,吃喝不愁,有下人好生伺候着,身子还能叫大夫来调理,何必要出去受苦?他老人家如今年岁已高,该安居下来享福才是,怎好再叫他到处奔波要饭捡破烂?
“你既是我的妻,李爷爷是你的家人,便也是我的家人,叫他受苦受累我也不忍心,再者你如今的身子骨根本不宜劳累,更是受不得半点风寒,哪里还能去做小叫花子?
“你今晚便好好想想,是留下还是走,我明早过来要答案。”
心想,说了这么多这人再笨也该知道作何选择了,刚要叫人进去,便听许漾瓮声瓮气说:“我都听李爷爷的,李爷爷留下我就留下,他走我就走。”
那老头怎么可能想留下!
想到这个谢山逢就来气,捏住他的脸问:“你今天是怎么在他面前蛐蛐我的,让他这般恨我?”
“唔……”许漾捂住被他掐着的脸,“我……我没有蛐蛐少爷。”
谢山逢不信,弹了下他的额头,“撒谎,没有蛐蛐他怎的看我那般不顺眼?”
“我只说了我被骗去你们府上,说是要给我糖吃却将我关起来,让我给你冲喜。”许漾揉揉被弹的地方,瘪着嘴委屈得很,“我才没蛐蛐你呢。”
“我不管,你不能走,你若走了……”顿了下,凶巴巴道,“你若走了,我吃了你。”
谢山逢呲了呲牙,两颗犬牙露出来,吓得许漾鹌鹑似的往后缩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