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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漾找不着书看,本就坐不住,这下终于可以下地走动了,还未出门,便叫阿福里三层外三层裹了个严实。
“还有这个。”阿福不知从哪弄来的汤婆子塞进许漾怀中,“外头冷,许公子可别着凉了。”
许漾想着在白棠城时也不过觉着夜晚凉些,倒也不至于穿成这般夸张,见阿福坚持,他便也随了他去。
谁想刚打开房门,便被外头的风给激得一个哆嗦,脖子往里缩了缩。
见状,阿福上来替他挡了风,“许公子,要不咱们还是不出去了,在屋里歇着罢,山里风大,可不比山下来得暖。”
许漾又只得退回屋中。
他退了外三层,慢吞吞地在屋中走动,不过走了几步额头便冒了汗。
最后坐在桌案前,随意翻了桌上还未来得及收起的画卷。
在看清画的是什么时,指尖一烫,当即丢开。
只见散开的画卷中,一美人立在屏风前,衣衫已褪得只剩一件挂在两臂间,堪堪遮住了臀部和大腿,回眸看向画外,似是在与自己对视。
对方虽是貌美,却能瞧出是男子,因着未施粉黛,那胸膛亦是平的。
整幅画香艳涩情,偏这人的眼透着一股清澈和傻气,如同脱衣被人偷窥,发现偷窥者后才露出这样的茫然和傻愣。
混球!
许漾拿了其他的画卷将其蒙住,又是气急又像是受到了欺骗,既恼怒又委屈。
还说不喜男色,这都偷窥别的男子更衣,还将人画下来了,怎么就不喜男色了,这分明是色鬼投胎!
他这一激动,好一会都缓不过来,只觉一阵晕眩,便扶着额撑在案间。
喉间忽有一股腥味,再是止不住一呕,一口血喷在桌面的画卷上。
所幸他拿的这画卷是空的,下面的那幅也未被波及。
许漾撑起身,踉跄着去了水盆前,将手洗净,又用巾帕擦干净嘴角的血渍,抖着手要把盆端出去,阿福不过出去一趟回来碰到,惊得跑过来抢走。
“许公子,我来就好,你回去坐着。”
说罢闻到了血腥气,低头一瞧,看到水中有血色,当即吓得抬头看许漾,只见他唇边还有未干的水渍,便猜到了他这是又吐血了。
“我,我去找师父……”
“阿福。”许漾却将他拉住,“不用了,我没事,师父不是也说了吗,血吐出来便好了。”
“可……”阿福又低头看向水中鲜红的血,想说这和先前吐的颜色都不一样,可见他这般坚决,又因着不大懂,便只好点了头,让他躺好便端着盆子去倒水。
许漾这一躺,又是躺了两日。
再次下床后,他又回了桌案前。
阿福不在,被他叫出去了。
阿福对门中弟子修行甚是好奇,来了多日也未曾去看过一眼,全用来照顾他,这次得了允许,他便是不怎么放心,许漾说劝几句,他才放心着去了。
桌案的墨早已干透,他倒了几滴水,白得不正常的手指拿着墨块研磨,再执笔在摊开了的纸上一笔一画写下离别书。
每写一句,往事便会在脑海中闪过一回。
第69章离开
“我告诉你,别以为进了这个家门,就真的是我谢山逢的妻了,我才不要一个男人当娘子,以后会娶娇娇软软的小娘子,也绝不会碰你一分一毫,你若不老实,老子随时都可以把你赶出谢府!”
“你也不打听打听,白棠城有多少姑娘家想嫁给我,想嫁还轮不到她们,你有何可委屈的,嫁给我就是你此生最大的好运,你还不知好歹。”
“原来你是小叫花子啊,一个小叫花子也敢进我谢府的门,你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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