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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关系才比较好吧。”向惠芳也说:“不然你跟我女儿换换,把我女儿送到阿根廷避难,你跟我们一起同生共死如何?”
她以玩笑的口吻说出这番话,但也只不过是为了缓解自己心中的不安。
卿言给了她保证,可卿言现在还在监狱里。
“……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办法避开遣返啊。”乔可飒居然还真琢磨起来。
这人不是认真的吧。邵雪飞仔细端详乔可飒的神情,惊诧地发现她好像确实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算是发现了,这世界上除了她、卿言、向惠芳这种在生死线上挣扎的人之外,还有完全不同的另一种人,那就是乔可飒这样的乐子人。这种人往往会存在两种极端的生存情况,要么就是把自己作死得特别快,要么就是怎么得瑟都不会死。邵雪飞深切怀疑乔可飒是后者。
她从最开始就觉得这人贼莫名其妙。监狱里但凡丢块石头溅出点水花,乔可飒都要趴在旁边看几眼,纯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她想起自己之前跟卿言打架,好像就是这个人在旁边给卿言提文秀珊的名字来着。
“人能活成乔可飒这样,也是一绝。”邵雪飞说。
卿言在旁边听见了,还乐了几声。
这位姐就更奇了。邵雪飞心想,前几天还病中不忘正事,天天跟何监狱长头脑风暴,回来蔫的跟霜打小白菜似的,这两天却突然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脉,浑身散发出一种没心没肺的慵懒气场。
债多了不愁,说的就是卿言现在的这种状况。
她急什么?王赟才比她还急。她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可王赟才没有,所以至少在心态上,是她这边更胜一筹。
她安抚好了那只属于她的恶犬,让她收起獠牙乖乖恢复小狗的模样,不是吗?
王赟才怎么会有在自己的王城中拿着手枪要一命换一命的何梦露难对付?
王赟才不会有何梦露为姐报仇的深切觉悟,他不会把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只为了办成某件事。他只有在保证自己绝对安全的情况下才会出手,其它的时候他宁愿斩断已经伸进城市深处的根脉,也要把一切威胁到自己的东西隔断在安全区之外。这就是为什么他会选择端掉很多李富强建立起来的势力,这就是为什么他一点都不贪图那些明明可以隐秘承接到自己手里的钱财或权力。
他怕死,他怕死怕得不得了。
更要命的是,他害怕自己不再是天城的太阳。
只不过,他怕的东西,卿言不怕。
她早就背负过黑警杀人犯的骂名,不介意再多背几条走狗爪牙。
她更不怕死,她只是真的很想活下去,就像她高中的时候真的很想跟何梦露手牵手去看一场电影。如果她没有达成心愿,那仅仅是一种遗憾,可这并不代表她会惧怕自己的想法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