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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卿,我找到你的母亲了。”
卿言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嗡鸣。
眼前的景象糊成一团,往不同的方向打着旋转。扭曲的漩涡影响着她身体的一些感知,她只感觉耳畔嗡鸣,只有最后一丝理智强压着她的身体,令她一动不动。
可她煞白的脸色已经揭示了她的动摇。傻子都看得出,又何况王赟才。
他此刻所展露的从容,并不是卿言之前梳理思路、整理情绪之后所摆出来的姿态,而是真正的从容。就好像他是那个主动要求会面的人,而他仅仅只为了一个单纯的目的而来。
“我知道你会很激动,或者很难以接受。我可以给你时间。”他这样说道。
他可以等。
监控的另一端,何梦露几乎就要冲出门去。她已经听从卿言的话将配枪交回。没有一发子弹丢失,记录也因此被修改得理所应当,所以监狱长杀人行为终止这件事原本已经无从查证。
何梦露感觉手指冰凉。她不由得握紧了此刻办公室里唯一的凶器、一把裁纸刀。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可她看到自己的主人仅仅是愣神了几秒,就抬起头与王赟才对视。
是了,何梦露想到,王赟才不可能知道卿言已经见过自己的母亲了。他现在才查到这一步,又或者说他现在才去查卿言的身世,又是想做什么呢?
她听见主人冷淡地质问道:“你想说什么?”
王赟才微微蹙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算是再好的警察,在思考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时也会不免出现盲点,这就是所谓当局者迷。又或者说,孩童时期习以为常的存在很难在成年后意识到其违和感。小卿,你是个优秀的警察,但你也免不了俗。”
卿言硬扯出一个根本算不上是在笑的表情:“您大老远跑来教我做警察吗?”
他只是在动摇我,在挑衅我。卿言提醒自己道,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一些垃圾话,不要受影响——
何梦露还在看着。
她微微瞑眼吸气,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看不出动摇的神色:“不觉得教一个死刑犯做警察有点晚了吗?”
她表现的很好。王赟才在心里默默评判。冷静得非常快,恐怕现在已经在找机会将话题转回自己的计划上了。
蹲了一次监狱,就成长了这么多,她的那个搭档还真不算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