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君姐,她心说,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她终于无声地哭了出来。
卿言几乎是被狱警架进禁闭室的。
她在走廊里被几个狱警玩虐般痛打了一通,连锁链都没卸就被丢进了还没有两平米大的禁闭室。
这里没有窗户,没有厕所,没有床,只有一床发馊带血的破棉被,和一个散发着骚臭味的铁桶。
铁门关闭后,送餐口丢进一瓶矿泉水,然后也落了锁。整个禁闭室几乎完全陷入黑暗,只有铁门的缝隙里会透出些微光亮。
卿言恨自己还有理智,尚且能想明白,“何梦露动了恻隐之心没有亲手杀她”与“何梦露实际上和王赟才没有勾结”之间并不能划等号。
可是她哭了。
卿言看到她落泪了。
一瞬间她恨不得自己在转监之前就死了,这样何梦露就再也不用面对这样的她。她们之间的种种也不过是何梦露不愿再提及的过往伤痛,久而久之就消散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卿言双眼放空,看向无边的黑暗之中。
何傲君,你说,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她滚进被子里,脑袋枕着水瓶,脚抵着铁桶,以极其不舒服的姿势昏睡过去。
她希望她自己能梦见案情,能像凯库勒梦见苯环一样梦见王赟才的破绽,梦见监狱里潜藏的危险,梦见何傲君舍命为她留下的线索。
可她却只梦见何梦露。
梦见怎么赶也赶不走的黏人小狗何梦露,梦见曾在她睡着时偷偷亲吻她指尖的何梦露,梦见高潮中被她扼住喉咙满脸潮红的何梦露;梦见虔诚地跪伏在她腿边的何梦露……
梦见那日背影消失在大雪中的何梦露。
第3章黏人小狗
“主人……主人?”
“……”
“主人,小狗好想你哦。”
何梦露双膝跪地,上半身几乎趴在卿言的腿上,两只手扶着卿言的膝盖。她把下巴轻轻靠在自己的手背上,一双亮晶晶的杏眼毫不避讳地看向她的主人,一副期待被主人揉揉脑袋的模样:“主人想小狗吗?”
“这才放了三天假。”卿言此时正单腿盘坐在宿舍的床上,另一条腿被何梦露扒着,动都动不了:“而且何傲君就是下楼买根笔,马上就回来。你知道‘矜持’俩字怎么写吗?”
说话的时候,卿言根本没看向何梦露。她正左手拿笔,急速地抄着何梦露的英语作业。
何梦露献殷勤,用脑袋蹭了蹭她,撒娇道:“可小狗好久没和主人单独相处了嘛……再说傲君姐的脚步声我最熟悉了。小时候我们……”
话还没说完,卿言就伸出右手将何梦露的脑袋从她膝盖上推开,目光冰冷地转向她。何梦露愣了一下,似乎这才想起两人独处时她是不能自称“我”的,更不能就自己的事长篇大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