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个小组十二个人,分三个方向,往山谷里摸了过去。
不出所料,刚进入谷地,走了不到三十米,发现山谷里右侧有一条狭长的空地,至少有十名战俘抱着枪互相依靠着休息。
对于我们的到来他们没有一点察觉,他们身上穿着破烂的土黄色军装,一个个瘦的跟黑竹杆似的,身上除了骨头就是皮,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我很怀疑这些是不是真正的军人。
但他们手里的枪告诉我,轻敌是会付出代价的。
正当我准备行动的时候,一个士兵突然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他四处看了看,然后走到不远处的一颗树下,一只手握枪,另一只手解开裤带开始小便。
这家伙撒尿的时候,一双眼睛不停的扫视四周,不得不承认这帮家伙的警惕性比我们要强的多。
最让我担心的是他小便的位置前面五米,就是安德鲁和比利的藏身之处,他们现在就蹲在草丛里,只要稍微有点动作,就可能引起敌人的警觉,万一被发现,突袭就要变成正面交火了。
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特别是那家伙的眼睛扫过草丛的时候,每次都不由自主的握紧手里的枪,紧张的手心冒冷汗。
庆幸的是,黑暗成为了最好的掩护,他并没有发现隐藏在面前的对手,提上裤子,这家伙晃晃悠悠的回到了空地。
“蒂姆就位!”
“伊莎就位!”
“……!”
耳机里相继传来大家就位的声音。
就在我刚要下达强攻命令的时候,刚才撒尿的家伙又站了起来,我微微皱眉:“这家伙是存心找麻烦吧,既然活腻了,就先拿你开刀!”
我轻轻打开保险,瞄准镜里锁定这家伙的脑袋,这次他不是小便,看样子是要换岗,只见他左右看了看,确认了一下方向,然后拎着枪直奔我的方向而来。
刚刚被千叶干掉的警戒哨,就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很明显他是要去替换那家伙。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既然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我轻轻放下枪,反手抽出军刀,趴在草丛里就像一只准备捕食的猎豹,静静等待食物的到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可能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面对真正的敌人,我竟然有些紧张,心跳渐渐加快,右手死死握着刀柄,尽管努力的控制但呼吸还是越来越重,无奈之下,我只好深吸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强迫身体不发出任何声音。
片刻之后,那家伙从我身旁两米处缓缓走过,就在他过去的一刹那,我猛然起身,一个箭步猛扑过去,左手捂着嘴,右手军刀猛刺而下。
噗,整个刀身没入心脏,怕他不死我右手紧握刀柄用力一扭,然后猛然拔出,一股鲜血顺着血槽喷射而出,甚至喷到了两米外的树干上,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
缓缓将尸体放下,把军刀在他身上蹭了几下反手插回刀鞘,我回到原来的位置,拿起狙击枪,早已不是第一次杀人,心里没有太大的震动。
眼前的敌人就像一群待宰的羔羊,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靠近,我趴在地上,枪口锁定了一个家伙的眉心,然后对着话筒低沉的吐出一个字:“干!”
话音未落我已经扣动扳机,带着消音器的狙击步枪发出“噗”的一声闷响,瞄准镜里那近在咫尺的脑袋猛然爆开,头盖骨被子弹击碎一半,鲜血混合着脑浆向后喷出,尸体被打了个跟头,往后一翻扑倒在另一个敌人身上。
这是我第一次用狙击步枪杀人,即便早有准备,但如此近距离的视觉冲击依旧让我心头一紧,胃里一阵翻腾,阵阵呕意冲击着喉头。
原来被狙击步枪击中的场景是如此震撼,我原以为只是个手指粗细的血洞而已,没想到连脑壳都掀开了,这太残忍了,残忍的有点让我接受不了。
周围的枪声提醒我身处何地,没空理会身体带来的不适,我赶紧举枪瞄准下一个目标,只是还没来得及开枪,空地上已经没有活人了。
三个小组同时开枪打一群还在睡梦中的人,只是一轮齐射就把他们送进了地狱,根本没有给我留下开第二枪的机会。
“清理战场,看看还有没有活口!”我深吸一口气,压住胃里翻腾的感觉。
西卡和比利率先跳入战场,找了一圈没看见活口,我拎着狙击枪走到近前看了看,敌人基本都是头部中弹,只有两个因为位置的关系是胸口中弹。
不过有个现象引起了我的注意,虽然每人都中了致命的一枪,但尸体的其他部位都有弹孔,甚至有两个人被打成了筛子。
这说明大家在开第一枪的时候都拿出了平时训练的水平,可战斗打响之后,脑子就乱了,不自觉的紧张起来,开始对着敌人胡乱开枪,还好敌人没有反击,不然这样一支乱了章法的小队,必然出现伤亡。
战斗胜利了,本应是值得高兴的事,可大家脸上却没什么兴奋之色,反而一个个苦着脸皱着眉。
安妮,凯瑟琳,娜塔莉,三个女孩在见到被我狙掉半个脑壳的家伙时,直接冲到林子边哇哇大吐,我也是强忍着吐意,还好是晚上,大家看不到我苍白的脸。
现在才知道,之前我们格斗训练时杀人和战场上用枪杀人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想到那张人脸在眼前爆开,我这心里就控制不住的哆嗦,说实话我现在连走路都有点飘,其他人虽然没吐,但也好不到哪去,从他们不住的深呼吸就能看得出来,都是强忍而已。
“原路返回,撤!”不敢耽误时间,确认全歼之后,我立刻招呼大家撤退,虽然我们都装了消音器,但撞针击发底火的声音并不小,特别是在如此安静的夜里。
天知道周围还有没有其他敌人,此刻这种状态,要是再碰到一支敌军,估计活不下来几个。。
一行人迅速撤离战场,按照来时的路线返回山顶,之所以这么选择是因为这条路刚刚走过,是目前所能想到的唯一一条安全路线,如果往陌生的地方撤,万一扎进敌人堆里,我这个小队恐怕就不存在了。
回到山顶,在周围重新布置了警报器,蒂姆和安德鲁在两侧警戒,其他人在一片荒草丛中坐了下来,其实大家都不累,因为紧张所致,坐下之后都不自觉的喘了几口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