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荆临皱了皱眉,斜了我一眼,“别耍花样。”
“我就上个厕所,能耍什么花样,这里是四楼,从这儿跳下去,除非我不想活了。”说完,我就起身去了卫生间,并暗暗的将手机塞进了衣服袖子里。
我将卫生间的门锁上,脱了裤子,实实在在的上了个厕所。然后拿出手机,在通讯录上来来去去翻了好几遍,最后的最后,我还是点开了林悦的名字,现在能够把苏荆临支走的,就只有林悦了。
可最终,我还是没有给林悦打电话,因为怕她想多了,而且就算我现在贸贸然打电话过去,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说苏荆临逼着我去医院打胎,让她快点来救我,这岂不是不打自招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能随机应变了,我在卫生间里呆了一阵,这才冲了马桶,洗了洗手,才开门出去。
门一开,我就看到苏荆临站在门口,盯着我看了一会,唇角微微往上勾了勾,说:“可以走了吗?”
我吸了口气,十分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微微扬了扬下巴,道:“走吧。”
随后,我又去房间拿了点东西,就跟着他一块出了门。他显然十分提防我,生怕我跑了,坚持让我走在前面,自己则跟在我身后盯着我。
我走的很慢,他也不着急,楼梯间,回响着我两的脚步声,一轻一重,步伐倒是出奇的一致。
“你昨晚一整晚都呆在我家啊?你可真是没礼貌,就这样撬我的家门,真的好吗?”我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
“呵,我经过你的同意才撬的。”他抬眸淡淡扫了我一眼。
“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昨晚我给你发短信,你没回,就是默认,默认我拆掉你家的门。”他说的理所当然。
我默了一会,忽然灵光一闪,将双手背在身后,笑嘻嘻的问:“那你昨晚是不是想了我一整晚?”
这次他没有回答我,只不耐烦的催促了我两声,我抿唇笑笑,并没有听他的话,只自顾自的继续说:“嗯,你昨天肯定想我想的整晚都没有睡觉,刚刚我还在茶几上看到了好多烟头,见不到我很难熬吧。”说着,我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甩了甩头发,“我是真的没想到,我在你苏荆临的心里,竟然那么重要。以前啊,都是我等你,几个小时几个小时的等,总是我屁颠屁颠的跑去找你,你跑,我追。你不停的跑,我就不停的追。”
“终于,有那么一天,咱两竟然对调了一下。等待的滋味好受么?找不到人的感觉怎么样?”我停下了脚步,转身微微仰头看着他,说:“这回,你终于可以体会我的感受了吧。”
我们中间隔着三节台阶,他站在上头,眉目之间没有丝毫情感,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看着他,沉默了片刻之后,慢慢的往上了两个台阶,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压低声音,问:“你真的那么狠心吗?苏荆临,刮宫很痛的。”
“无痛人流。”他凉凉的抛了四个字给我。
我顿了顿,心上像是有针扎了一下似得,我用力的吞了一口口水,笑道:“给我一条生路,我离开这里,永远都不回来,这一辈子,你都不会看到我。我保证,我永远都不会来找你,不会破坏你的事业,你的声誉,你……未来的家庭。苏荆临,世界很大,只要我不主动,我们到死都不会再见的。好不好?放我走,带着我唯一想要的东西离开,好不好?”我看着他微微的笑,努力的保持着微笑,语气态度认真,我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不哭,可视线还是慢慢的模糊了。
旋即,我便底下了头,抬手迅速的抹掉了还没有掉下来的眼泪,再抬头的时候,苏荆临已经不再看我了,只是将目光落在远处,眼神淡漠,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凉凉的笑,“我不信,乔曼,我可以不管你的去留,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但前提是把肚子弄干净了,再走。”呆厅私号。
这一刻,我的心凉的彻底,那种凉意直接穿透了肚子,然后遍布四肢百骸。我的眼皮不自觉的跳动了一下,心凉完之后,就是绵延的痛。此时,连着小腹都有些隐隐的疼,特别特别难受,也许是连这个没成型的孩子都感觉到了难过吧。
我最后瞪了他一眼,而他却没有再看我一眼,连一个余光都没有,只淡淡的催促了一声,说:“别再废话了,快点走。”
“好。”说完,我便转过了身子,不再说话,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下了楼,双手插进衣服口袋里,紧紧的握成了拳。
走出楼道的时候,楼道口已经停了一辆黑色的车子,司机见我们下来,迅速的替我们打开了车门,我也没有挣扎,直接坐了进去。苏荆临则坐在另一侧,等司机上了车,我就报了个地址,对方显然是不敢听我的话,回头看了苏荆临一眼。
我怕苏荆临耍花样,就转头看向了他,说;“如果你带我去看黑医生,我就把这件事公开。”
随后,我便亲眼看着他点了点头,才转头看向了车窗外,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了。
驶离我家楼下的时候,恍惚间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好像是林悦,然而眨眼之间,这人就不见了,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刚刚看到的不过是我的错觉。我又仔仔细细的在四周看了一圈,除了多了一辆陌生的黑色的大奔之外,倒是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我想大抵还是我眼花了吧,如果是林悦,她也不会刻意躲起来了。
b市的人民医院是所有医院里,生意最好的,门诊的挂号处,排着长长的队,我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扬扬下巴,示意苏荆临去排队。他并没有动,而是在我身侧坐了下来,双手环胸,说:“别耍花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特意跑人民医院的意图,想趁着人多偷跑是吗?”
我侧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道:“你想多了,我压根就没有打算要跑,你可以让你的司机去挂号,你在这里看着我。”
这一次,我确实没有跑,因为就算要做人流手术,也不可能立马就能够做的,通常要先做一些列的检查之后,再跟医生确定好时间,再准备手术。所以,我知道今天一定做不了手术,就让他陪我在医院耗上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