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行想到方小青的母亲和妹妹,忍不住问她:“你母亲和两个妹妹住哪儿?”
“我在小台庄那边租来了一套房子,”方小青平静的答道。
小台庄在市区边缘,勉强能算是城中村,哪里最多的就是外来的务工者,不过环境还算可以,不是很乱,房租也不便宜,但也不贵,租几间普通的民房,好像也就五六百的样子,足够一家好几口人住了。
“你妹妹都多大了?应该还在上学吧,上学问题解决了吗?”
“这个……”方小青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些为难的神情。
其实不用问也能猜到,以方小青目前的状态看,不管是小学还是初中又或者高中,想给两个妹妹找个学校,有点难,尤其是她们的户籍都在外地,想在这边找个正规学校,需要交什么借读费还是择校费之类的费用,费用高低也没什么标准,完全看学校的心情好坏。
甚至于,一些学校直接不接受外地学生,除非找关系。
因此徐景行笑道:“有什么困难就直说,我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有几个朋友在岛城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方小青咬着嘴唇沉默片刻才道:“我三妹刚刚送进一所民工小学,但二妹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学校,我打算让她回老家……”
“老家还有什么人?”
“……有几个亲戚,断了来往。”
“那你还敢让她回老家?”
“可以住校……”
“学校还有放假的时候呢,”徐景行摆摆手,“这事儿交给我了,对了,你两个妹妹都读几年级?”
“二妹高二,三妹初一。”
“好,我这就帮你问问,找个正常的学校应该没什么问题,”徐景行说着拿出手机,翻了翻通讯录,翻来翻去,发现能人不少,但最有可能在教育系统说上话的,还要数于涵青。当然,找周振山也没问题,可因为这么点小事儿去烦周振山,他还真不太情愿,宁愿卖于涵青一个人情。
他跟于涵青是同学,这几个月也相处的不错,说话会更自然。而且这不是什么大事儿,于涵青自己出面就能解决,根本用不着麻烦于涵青的父亲,毕竟她的身份在那儿摆着呢,她开口,知道她身份的自然不会不给面子。
既然想找于涵青帮忙,那就没必要打电话了,她一会儿肯定要过来,到时候跟她说一声就行,先看她是否愿意帮这个忙,然后再谈怎么帮的问题。
果然,于涵青很快过来查房了,帮他妹妹做了例行检查后趁着方小青不在,低声问:“她是谁?”她看到病房里忽然多出来的床铺,自然能猜到方小青并不是过来探望的。
徐景行咳嗽一声道:“给我妹妹请来的保姆。”
“保姆?”
“嗯,我接下来可能会很忙,没时间天天陪在娜娜身边,所以提前找个保姆过来。”
于涵青却白了他一眼,“骗谁呢,当我是没见过世面的傻丫头?那姑娘明显刚从部队里出来,满跌爬滚打的痕迹,一看就是几天前还在接受军事训练,什么时候保姆都开始接受军事训练了?”
徐景行一愣,没想到于涵青的眼睛这么毒,不过想想她父亲的职业,也就可以理解了,她父亲就是从军人转职为刑警并且爬到一把手这个位置上的,职业技能和素养绝对杠杠的,于涵青这个当女儿的耳染目睹之下多少能学到点皮毛,一眼看穿方小青的身份也就不奇怪了。
因此他也就不再隐瞒,苦笑着点点头,“果然瞒不过你的火眼金睛,好吧,她是个保镖,不过跟保姆没什么差别,还捎带兼职补习老师呢,”说着把方小青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遍,然后试探着问:“方小青的两个妹妹还没地方上学,你有没有这方面的门路?”
于涵青却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瞪着他不说话。
“小青,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徐景行,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出了那么大的事儿都要瞒着我,是真没把我当朋友啊!”于涵青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但这语气显然有点生气。
徐景行暗自苦笑,他当然清楚于涵青说的是哪件事儿,无非是他被刺受伤的事情,当时他跟周围人解释说是认错人了,周围人也都没有怀疑,于涵青当时也没怀疑。但于涵青有个当局长的老爹,只要她稍微那么一打听,就能知道真相。
不过他并不后悔,也不觉得自己当时那么解释有什么问题。但跟女孩子讲道理,那一定是世界上最愚蠢的行为,所以他根本没解释,而是陪着笑脸道:“小青,是我错了,该罚,求原谅。”
于涵青板着脸哼了一声,“这次就算了,要是还有下一次,看我还理不理你。”
“嘿嘿,我就知道小青通情达理,一定会理解我的,”徐景行连忙拍马屁,事实上于涵青也确实够通情达理的,她发现徐景行对她有所隐瞒,但没有记在心里,也没有揪着不放,反而在直接挑明后说再有类似的事情不准瞒着她,这可比那些闷在心里胡思乱想或者借题发挥的女人好太多了。
而且于涵青这种态度,明显是把徐景行当成了很好的朋友,如果是一般朋友或者一般的同学关系,她才懒得管这么多,对不?
所以徐景行这么一道歉,于涵青也顺势退了一步,两人的关系不但没受影响,反而更觉亲近。
这个问题得到解决,于涵青才问:“你真要帮她的两个妹妹找学校?我虽然有路子,但开口就是人情,而且该交的钱一样得交,你不会打算自己出这个钱吧?”
徐景行笑笑,“人情我认了,这个钱我可不认,不过我会先替她垫上,看她的架势,估计也没多少余钱可用,以后从她工资里扣就是了。”
于涵青点点头,“这事儿我记下了,回去帮你问问,”说着忽然饶有兴趣的问:“你给她开多少钱的工资?据我所知,女保镖的身价都不低。”
“咳咳,也没多少,一个月一万五,”徐景行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但这次可没打算隐瞒。